“奴婢杉云,是王爷新指来侍候娘娘的,”杉云乖顺地回答:“凝夏姑娘身体不适,正在后院休息呢。”
周妙宛抓紧了被单,十指发白:“什么病?我去看她。”
杉云依旧垂着脑袋:“娘娘,您今日摔了一跤,应该好好养伤,不宜走动。”
周妙宛不理她,直接翻身起来,圾着鞋就往外走,而杉云并没有试图拦她。
稀稀拉拉的雨声中,周妙宛推开了门。
门边守着两个佩长剑的侍卫,她的脚还没迈出门槛,就被那亮晃晃的剑刃闪了眼。
这两个侍卫没有说什么,剑刃逼人的寒意就已经让周妙宛退开了。
杉云适时出现,扶住了她:“娘娘小心。”
“去叫你的主子来,我有事找他。”周妙宛此时真切感受到了什么叫身不由己。
见杉云没回答她,她继续问:“他给你下的令,那么多不许我做的事情,可有一件是让我不许派人去找他的?”
“倒也没有,可是……”杉云面露难色。
“我不想为难你,你去通传便是。”
听了周妙宛这么说,杉云最后还是福了福身,离开了。
走的时候还不忘给她把门带上。
周妙宛看了想笑。
她……就这么成了阶下囚?
雕花的窗槛亦被人从外锁上了,她只能透过琉璃窗,看屋外朦胧的夜雨拍打在上面。
孤独的夜里,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迟钝了,周妙宛不知自己呆坐了多久,才听得沉稳的脚步声从远及近。
吱呀——
门开了。
李文演身披鸦色大氅,禀着烛台,独自走进了这个暗色瘀积的房间。
周妙宛懒得看他,只问道:“凝夏在哪?”
李文演默默把烛台放在了床头小几上,昏黄的光为他冷峻的侧脸增添了一抹亮色。
“活得好好的,”李文演自然地在她身边坐下:“深夜唤我来,只想问这个?”
“我想问别的,你会回答吗?”
李文演倒没有再骗她:“不一定。”
周妙宛轻笑一声:“是吗,那你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到了封地后,”李文演道:“宛儿不要想着逃跑,你虽有些拳脚功夫,可门外的守卫是佩剑的。”
周妙宛沉默半晌,终于道:“谭家与我早已断绝关系,你留着我也得不到助益,不如和我一拍两散,到时候另娶一个于你大业有助的女子不好吗?听说娴妃原也为你打算好了亲事。”
听到“娴妃”二字,李文演面露不愉,他说:“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
“为何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周妙宛反问。
李文演没再多言,只凝望着她的侧脸,说道:“知道太多,有时不是什么好事。今日囚你,其实是在保护你。”
限制她的自由,还说得如此大言不惭?
周妙宛已然被他气笑了。
第9章 出逃
天气越发冷了,天上已经下不出雨来,稀薄的雨水还没落到地上,就在冷风中变成了细碎的冰碴儿,落到身上打得人生疼。
百无聊赖中,周妙宛搬了椅子坐到门背后偷听外头的守卫大哥聊天。
“最近天儿可反常了呢,冷死了。”
“是啊,还下雪籽呢,京城多少年都没下过了……”
屋外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周妙宛听得直打哈欠。
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叫杉云那小丫头才十一二的样子,身量尚小,没有张开,整个脑子都是一根筋的,只知道端王殿下长端王殿下短,也不知道到李文演给喂了什么迷魂药,实在木讷,周妙宛同她没有什么话聊。
李文演得闲还会来她这儿小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