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此刻才理解这句话的真谛。当即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荷儿听他这样说,气得指着庆平的鼻子,“你,你,满口胡言。”
随即想到昨晚的种种不对劲,魏昶明明比她高出一个头,但昨晚的人,显然没有那么高,且肚子上有一圈肥肉。
当时她并没有多想,现在前后一对照,恍若遭雷击,眼睛一翻,昏死过去。
廖夫人忙跑去扶自己的女儿,她抱着女儿坐在地上指着庆平大骂:“该死的狗奴才,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替你主子顶这糊涂帐。这罪责是你能担得起的吗?当老娘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好,好,你们一个个见我们孤儿寡母,想欺负我们,没门儿,我这就去找田夫人,让她来主持公道。”说着起身往外走。
“廖夫人,且慢。”伊诺道。
廖夫人见他出声阻拦,心道,原来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心里带着几分自得,傲慢的转身。“不是贵妾就免谈,别耽误我去找田夫人。”
伊诺慢悠悠道,“廖夫人别急,先听下人们把话说完再去也不迟。”
廖夫人傲慢的转身,“别想着糊弄,老娘可是什么风雨都见过的,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狡辩出什么新花样。”
伊诺又问门房,“爷昨晚什么时辰回的府?”
门房回:“爷昨晚是亥时回的府,爷回府的时候打更的更夫刚走过去。”
伊诺又昶问内院值守的两个婆子:“爷昨晚什么时辰进的内院?”
婆子回:“也是亥时,老奴就是亥时替的值,老奴与张婆子刚站了约莫一柱香的功夫,爷就回了。”
“爷进了内院之后,又出来了没有?”
“老奴和张婆子这一夜一直守在院门口,爷到现在都没有出来过。”
廖夫人气得拿发抖的手指着他们,“你们,你们都包庇他,好哇,你们夫妇二人真是好手段,一个躲着不出来,一个扭曲事实,拿一个刁奴顶罪,我一个妇道人家,弄不过你们这些人,你们且等着。”
说完也不管女儿,就往门外走去。
“你可以找二婶娘,也可以将这事宣扬出去,甚至,也可以报官;但你若造谣诽谤,诬了我魏府的名声,我魏府也必追究到底。”伊诺对着往外走的廖夫人扬声说。
廖夫人急匆匆的脚步忽然停住了。伊诺走到她身后低声说:“你不妨先问问你的宝贝女儿。”
廖夫人惊异的看向伊诺。伊诺继续说,“本来你们这些腌渍事我是不屑亲自审问的,但你们心思恶毒,不但要诬蔑我魏府的名声,更要使我夫妻离心。
离间亲戚关系事小,坏我夫君名声事大。是可忍孰不可忍。剩下的事你们自己解决,中午之前你们搬出去吧,别让我再见到你们。”
伊诺说完愤然离去,廖夫人哑口无言,怔楞在当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伊诺回了屋,魏昶早已醒了,坐在床上。看她进屋对着她坏笑,“夫人英明,夫人真乃包公再世,明察秋毫。”看来他在屋内已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听的一清二楚了。
伊诺没好气的一屁股坐在床上,“下次再有这事自己解决去,我可不帮你趟这浑水。”
魏昶将她揽进怀里,“别呀,这种事儿必须得夫人出马,我在屋内听着都替夫人叫好,有理有据,进退有度,思路清晰,决策果断。若夫人是男儿身,在军中必是将才。”
“谁要当将才,谁要当男儿。少拍马屁,下次再有这种事,我就把你扔出去对付那对母女。”伊诺推开他。
第46章 出差
“夫人饶命,那样蛮不讲理的女人,太难缠,我最讨厌这种人了。”魏昶赶紧求饶。
“那我蛮不讲理的时候呢?你是不是也讨厌我?”
魏昶没有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赶忙哄到,“没有没有,夫人温柔贤淑,知书达礼,最是讲道理的人。哪会胡搅蛮缠?”
伊诺冷哼一声,“这时候知道卖乖了。”
想想刚才院中审问出来昨晚的前因后果,又想到昨晚若不是魏昶尿急找不到马桶回了主屋,这事就成真的了,不觉后背发凉。这难缠的母女到时候就真的缠不过了。
想到这里,伊诺恨恨的说,“你也就是刚好出来了,不然,这好事儿就是你的了吧?”
魏昶求生欲很强,“我心里眼里都是你,怎么可能会碰她?”
伊诺才不信他,“你都醉成那样了,哪里能分得清是谁。”
“我这么多年刀光剑影的,要连这点警觉性都没有,早死十回八回了。”魏昶恨不得对天起誓。
伊诺暗恨,这招桃花的体质,净给自己惹些麻烦回来。还是不想理他,随口说:“中间还有一柱香的时间呢,谁知道你们做了什么。”
魏昶拿手肘推推她,低声道:“我的时间你还不知道吗,就那一时半会儿,哪里够我用的。”
伊诺被自己挖的坑绊了个大跤。这厮,竟敢对她说荤话,翻身起来拿枕头砸他。魏昶接了枕头朝她坏笑。
伊诺气得扭过身去,魏昶抱着她好脾气的继续哄道,“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快起床陪我吃饭吧,吃完饭我还要去衙署。你今天就盯着她们搬出去。本来挺清静的内院,被她们搅得乌烟瘴气的。”
吃着早饭,伊诺的脑袋转过圈来了。她这好二婶,哪里是什么远房亲戚来了没有地方住,这分明是往她屋里塞人!
这俩母女说是来投奔亲戚,在她家住了半个月没见出门,倒是天天往她这主屋跑得勤快。
也不见去田夫人家。这分明是得了田夫人的点拨,专门住在她家,寻找机会接近魏昶。
若真让她们栽赃成功了,可不就名正言顺的留下了吗?
这个二婶,明着往她屋里塞人,被她当众拒绝,这是心有不甘。
明的不行来暗的。
把娘家的不知道扯了几房远的亲戚拉拔起来,也算是在她这后院安了她的眼线了。
而且,她处心积虑的拉拔娘家的心愿也达成,亲戚的女儿飞上了魏家嫡系的枝头。
田夫人这捧高踩低的作风让伊诺很不齿。你早干吗去了?当初魏昶小的时候住在你家,你好好的照顾人家,难道现在魏昶不会好好的孝敬你吗?
非得把魏昶赶去姑母家,现在魏汝林和魏昶起复了,你这会儿才知道巴结讨好。眼光也太浅显了点。
伊诺怎会让她这种小人得了志。
这次田夫人欺人太甚,虽然让他们自己自食恶果了,但依她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这次如果不狠狠的给她一个教训,下一次又得出什么阴损的招来对付自己。
想到此,伊诺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气鼓鼓的对魏昶说,“这次的事儿,我的气还没消呢,你给二叔写封信,把最近发生的事都跟他说一下,让他管管二婶,否则就别怪我翻脸了。”
“谨遵夫人吩咐。”魏昶朝她一抱拳,一脸严肃。
伊诺被他这严肃的样子逗笑了。
魏昶见她笑了,打趣她,“终于肯笑了。”“刚好今天有个八百里加急的军报,我把这封信随军报一起送过去。”
“恩。”伊诺心想,越快越好,我看你还能蹦哒几天。
这田夫人虽然在家里虽然跋扈,但见到魏昶二叔魏汝昌,就像耗子见到猫。
魏汝昌在家中素来强势,说一不二;田夫人则是唯唯诺诺,低声下气,稍有不慎就被斥责打骂。
一开始在家中还好,有姨娘和婢女服侍,魏汝昌不用天天盯着她,这田夫人倒也乐得清闲。
魏汝昌后来调去天津,田夫人本想借故留在老宅看家,却被魏汝昌带去随军,军营生活更是艰辛、枯燥、乏味,随军的妇人多是外地,语言上不好沟通,更没有可以说话的人。
魏汝昌则是严厉异常,日常起居,需得处处小心服侍,军营无法带婢女,田夫人都得亲历亲为,跟寻常丫鬟婢女没有什么两样。
这次好容易逮到机会,借着魏昶大婚,田夫人以为侄儿准备婚礼事宜的名义早早的回了老家。
婚礼结束后,魏汝昌早早的回了天津大营。田夫人却一直借故拖延,赖在家里不肯跟着去天津。
在家里多好!可以作威作福的使唤丫鬟、管教儿媳,搓磨姨娘,拉扯娘家,无事生非,这内宅争斗无疑是她最擅长的,魏汝昌又不在家,终于真正做了回内宅的女主人。
正春风得意、如鱼得水的时候,若是魏汝昌唤她回军营,对她无疑是晴天霹雳了。
伊诺靠向椅背,目光看向院中开的正艳的花,二婶娘,在你自己的家里斗,斗就斗吧,我也懒得管你。
偏偏你却不知足,还要把手伸这么长,竟然要来插手我府中的事。
放着好好的日子你不过,却到处惹事生非,挑拨离间,这是你自己作的,可别怪我。
过了几天,伊诺收到了信儿,二婶正在收拾行李,不日就要赶赴天津魏汝昌任上去。
年是没法在家里过了,魏汝昌过年是不回家的,要留在任上过年。田夫人过去,刚好他们两人可以做个伴。
田夫人一走,家里的儿媳、姨娘们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过太平日子了。
魏昶依旧是非常忙碌,每天早出晚归。还赶在年底前出了一趟差。
唐大人素来体恤魏昶。自从魏昶婚后,想着小夫妻新婚燕尔,不舍分离之苦。
那些去外地出差的差事都让别人去做了。这次的差事不比以往,紧急又重要,唐大人不敢马虎大意,斟酌了半日,最后还是决定派魏昶去。
这种差事向来不会提早告知,只是腊月初八这天,魏昶在家与伊诺喝完了腊八粥,又抱着伊诺亲了会儿。才被伊诺伺候好穿了披风,送出了门外。
顶着寒风,冒着大雪,骑马到了衙门。被唐大人叫了过去,这才知道今天要出差。
虽说白天当值辛苦,但每天也是能按时下值回家吃饭,与伊诺笑笑闹闹,亲热温存,亲密相伴了三个多月,猛然要出差,而且这一去还是半个多月,魏昶心里还是有些不舍。
但他办起事来,向来极其严肃认真,一想到唐大人安排给他的差事,马上就着手准备起来。
并让知了回去让伊诺给他准备衣物。并知会伊诺一声,说自己要出差,得半个月以后才能回。让她不要挂念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听知了说明了原委,伊诺便开始给魏昶收拾行李,按照魏昶的吩咐,一切从简。
只拿了几身贴身的内衣,两套换洗的衣服,并一些洗漱物品,几个小药瓶。由穗禾打包好了交给了知了。
晚上知了回来的时候,又带了一封信给伊诺。知了是不用随着魏昶出去的,魏昶走的时候已经带够了缇骑和侍卫。
信是魏昶写给伊诺的。说他走的急,怕伊诺一个人在家无聊,让她多回去找张夫人,也可以约着凤灵来家里玩。不要自己一个人在家里憋坏了。
伊诺看着魏昶的信笑了。显然魏昶的担心是多余的,伊诺当然不会觉得无聊。
他这一走,伊诺可就轻松多了,她像燕子飞来飞去一样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他走了,她终于可以歇几天了。
晚上没人来闹她,终于可以美美的睡个囫囵觉了。晚上天擦黑她就睡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她就醒了。
不像之前那三个月每天都睡到晌午起来,直接吃午饭。
早上的空气真是好呀,闻着就清新。由穗禾伺候着吃了早饭。
伊诺穿了披风在院子里走走。院子里的腊梅正迎雪盛开,在大雪纷飞中显得格外的艳丽,给这光秃秃的后院增添了一抹别样的美丽。
看着院子里厚厚的积雪,伊诺一时玩心大起,叫来了穗禾、穗心、三石、三木,在院子里堆起了雪人。
当魏昶在山西缉拿匪患间歇的时候,还在担心,没有他在家,伊诺是不是一个人太无聊、太形单影只。
伊诺却在家里跟几个丫鬟们玩得快要疯了。这还不算,她还邀请了凤灵来她家玩,今天堆雪人,明天打雪仗,后天一起去逛庙会。她早已把魏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以前魏昶在家,凤灵也不好天天往他们家里跑。总不能老打扰人家小两口。
现在魏昶走了,就剩伊诺一个人在家了,凤灵几乎天天都过来找伊诺玩。
带伊诺去庙会吃好吃的,还带她去了陆直家两次。陆直的母亲果然是慧心巧手,做得饭那叫一个绝,吃了一次,就想天天赖在她家里吃。
陆夫人也很和蔼,她最喜欢看着这些小辈们吃着她做的食物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伊诺心想陆直的速度够快,都把凤灵拐到家里来吃饭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凤灵就可以过门了,直接住在家里吃了。
因想着凤灵父母可能不会轻易答应这桩婚事,到时候又是一场硬仗。
想着凤灵前世和今生,没心没肺、不求回报的对她好。她悄悄对凤灵说:“以后你和陆直的亲事如果遇到困难,只管来找我,我会尽力帮你们。”
突然这样一句,把凤灵吓了一跳,她立即红了脸,把她拉到一旁,以不让陆家母子听到的很小的声音说:“臭丫头,说什么呢?谁要跟他说亲了。”
伊诺不以为然的说:“都跑到人家家里来吃饭了,还不说亲,你想天天吃白食啊?”
凤灵赶紧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拉出了屋子,到了院子悄悄的说:“你,你再说,我下次不带你来了。我,我就只是来吃饭而已。谁要嫁给他了。”
伊诺低声劝道:“陆直人不错,你放心的嫁给他就是了。你看,还有一个这么好的婆母,嫁过来就可以天天有好吃的了。”
凤灵有些不好意思再吃下去了。拉了伊诺与陆家母子告辞。
从陆家出来,回阮府的马车上,伊诺问凤灵:“那陆直就就这么老让你上他家来吃饭,就没有别的什么表示吗?”
凤灵听懂了她的话,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他,他跟我说,他想去我家提亲。可,可我怕他被我爹赶出来。”
伊诺又问:“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想不想嫁他?”
凤灵的脸更红了,“我,我,其实,他挺好的,我从未见,一个男子的脾性这样好,总是温言细语。我父亲对我母亲就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对别的姨娘就更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