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诀漫不经心地点点头,随即问道,“小姐在房中吗?”
“在。”
“去请小姐出来。”沈诀吩咐道。
“是。”
流苏快步离去,走到书房门口,轻轻敲了几声,“小姐,老爷来了。”
“我这就来。”沈云初宛转悠扬的声音从房内传出来。
“爹。”沈云初轻轻唤了一声。
沈诀放下手中的茶杯,与杯托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云初啊,爹有件事告诉你。”沈诀思来想去,还是想先问问女儿的意见。
“爹您说。”
“你也知道,宁王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要娶你过门,现如今怕是已经闹进宫里了,若是皇上圣旨下来,那便无计可施了。爹突然想起来当初为你定下了一桩亲事,那时你尚在襁褓之中,爹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句玩笑话。或许这桩亲事可成为转机。”沈诀将当年的事告诉沈云初。
“爹的意思是履行婚约?”沈云初问道。
“没有那么简单,现在还得看对方的意思,当年只是口头婚约,没有任何凭证,爹还得先去问过对方的意思。”
沈云初在心中思量,她本已选定顾北柯,只要顾北柯愿意娶她,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不用嫁给宁王,将来也不用生孩子,养个现成的儿子将来给自己养老送终。无关情爱,安稳度过一生。
至于怎样让顾北柯同意娶她,那便要看边关将士在他心中的地位了。
边关凄苦,将士们缺衣少食,若顾北柯同意成婚,那她便送黄金万两到边关,解决将士的温饱问题。
可现在她爹又说当初有桩口头亲事,若强行履行婚约,终是国公府欠下一桩恩情,她嫁过去免不了开枝散叶,相夫教子的命运。
沈云初幼时受过惊吓,认为女人生孩子就是进鬼门关,一不留神就一命呜呼。她这人唯独怕两件事,怕死,怕穷。
“可是,爹,女儿已经有心仪之人了。”沈云初直言道。
“是谁!”沈诀大为震惊,女儿何时有了意中人?
“是、是定远侯顾北柯。”沈云初故作羞涩。
沈诀暗自松了口气。
“你可知与你定下婚约的是谁?”
沈云初心中猜测,看这反应,不会是……
“就是定远侯顾北柯。”沈诀掷地有声的说道。
“这么巧?”
纵使已经猜到,但她依旧不敢相信,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当初老侯爷参加你的满月宴,见你乖巧可爱,说不若将来嫁给他的孙儿,两家结秦晋之好,为父随口答应,没想到还有这样巧合的事。”
“那您打算怎样做?”沈云初问道。
“待我备份厚礼,明日到侯府拜访太夫人,再探探太夫人的口风,若是侯府有意,那便皆大欢喜了。”沈诀说道。
沈云初点点头,若明日能成,那便给了省了大笔银子了。
用钱与顾北柯交易是迫不得已,怕他不答应自己的请求,如今有了先前的婚约,那便事半功倍了。
定远侯府。
“北柯可还在置气?”太夫人问孙嬷嬷。
“侯爷怎么会和您置气,不过是军务繁忙,一时抽不出时间来看您罢了。”孙嬷嬷说道。
太夫人放下手中的佛珠,颤巍巍的站起身,孙嬷嬷立即上前扶着。
“我知道他是在同我置气,这次是我做的不对。”太夫人眼中有些落寞,满是皱纹的脸上净是郁色。
“您也是为了侯爷好,侯爷以后一定明白您的苦心。”
一个月前,太夫人谎称身体不适,将远在边关的顾北柯骗了回来,目的就是为了他的亲事。
顾北柯如今二十有四,未曾娶妻,也没个通房侍妾。
近两年来,太夫人身子愈发不好,她就盼着在有生之年能够看到孙子娶妻生子。
顾北柯虽是回了临安,但对亲事依旧不肯松口,太夫人也无可奈何。
“太夫人,安国公府派人送来的信。”仆从双手呈上信件。
太夫人打开信件,两眼发黑,看不清上面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