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棠默默念了一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没琢磨明白,然后一头栽倒,累睡过去了。
晌午,一家三口又齐聚吃饭。
饭后就准备出发,继续赶路。
苗氏打量女儿精神不错,不过走起路来有些懒散,问她怎么回事。
“睡迷糊,摔地上了。”叶初棠捶了捶腿,提议改乘马车。
叶放和苗氏没异议,他们一家三口凑在一起,热热闹闹坐一辆马车多有趣儿。
“我要自己一辆。”叶初棠才不要跟她爹娘一起闹腾,她累着呢,还想好好休息,在车上补觉。
“为什么?宝贝女儿是嫌弃阿爹了么?”叶放目光略带伤感地望向叶初棠。
叶初棠摇头。
“噢,那就是嫌弃阿娘了。”苗氏撇嘴道。
“当然不是!”叶初棠正无奈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看见熙春把书拿来了,忙道,“我是因为要看书,才需要一个人安静点。”
“书?什么书?”叶放从熙春手里接过来瞧,“《孟子》?这不是你早八百年就学过的书么,还有什么好看?”
“我看看我如今再看,是否有不一样的感悟。”叶初棠夺过书后,念了一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就上了马车。
“女儿勤学是好事呀。”苗氏推搡一把叶放,拉他上了他们自己的马车。
车离开弋阳郡后,就在官道上畅行。
半个时辰后,路前头传来吵闹声。其中有孩子哭声,也有女子惊呼的救命声。
因为闹事人就在路中间,马车不得不停下来。
熙春挑起车帘子,叶初棠就探出去看前头的情况。
“不要,啊——”
婴儿的啼哭声戛然而止。
女子乍然嘶喊的尖叫声极其刺耳。
叶初棠睁大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路中央的一年轻男子,高举着手中啼哭的婴孩,狠狠摔在了地上。那婴孩被布片包裹着,体型非常小,看起来像是刚出生没几日。男人竟如摔一捆稻草一样,将这么脆弱小只的婴孩就那么无情狠丢在地上,那婴孩着地之后,当即就没了哭声。
熙春等家仆都没料到会突然发生这一幕,所有人都惊呆了。
男子的对面有一名年轻的妇人在痛哭,她眼睁睁见孩子被摔,尖叫崩溃不已。她慌忙跪地爬到孩子身边查看情况,在发现孩子断气了之后,她更加痛苦,扯着嗓子歇斯底里痛哭大吼。
男子背后站着一对中年夫妻,看起来是男子的父母。二人在看到男子摔了孩子之后,先后附和摔得好。
“这是你孩子!你亲生儿子啊!你为什么要下狠手杀我们的儿子!我跟你拼了!”年轻妇人发疯一般扑向男子。
她身材纤瘦,全然抵不住男人的力气。立刻就被男人揪住了头发,啪啪狠扇嘴巴。
“贱妇,背着我勾搭男人,生了野种,居然还有脸在我跟前喊闹!还想带着野种跑?走,跟给我回家去,再有下次我连你一起弄死。”
男子揪住年轻妇人就往路东面拖,全然不管路上那个被摔死的婴孩。
年轻妇人瞪着腿挣扎,崩溃大叫:“我没勾搭男人,那是你亲生儿子!你杀了我儿子,你不得好死!”
男子听妇人咒骂自己,抬脚就往她身上踹。
熙春实在看不下去了,气愤道:“怎会有这般恶的人!”
小厮已然在叶初棠的示意下,去阻拦男子。清夏则去搀扶起妇人,一边用帕子给她擦眼泪,一边引她到叶初棠跟前来。
叶放和苗氏闻声也都从马车上下来了,见这场景后,二人都斥骂那男子。
男子和他的父母因得知眼前从马车里走出来的都是贵人,不敢造次,只得老实跪地听训。
等叶放和苗氏骂完了,男子才辩解:“草民是不得已如此,那孩子是这贱妇与他人苟且生的野种,草民岂能帮别的男人养野种?”
男子的父母都跟着附和,说他们的儿子做的没错。
“那你说她与何人通奸?可捉奸在床,证据确凿了?我怎么听你妻子分辩说,她是清白无辜的?”
苗氏作为县伯府的主母,见识过太多的情形了。一听这妇人之言,她便怀疑是这男子多疑,或在外听了什么风言风语,便肆意怀疑自己的妻子,不见实证便随意质疑她的贞洁。
“草民是个木匠,在外忙了小半年,不得工夫回家。这贱妇竟趁着我不在家的时候,在后山与外男私会,刚巧被上山采菜的邻居瞧个正着。草民这次回来,与邻居吃酒,邻居在醉酒时才失口才说了出来。得亏是说出来了,不然我还要养别人的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