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徐玉朗低头,嘴角一丝苦笑。
程肃跟着笑笑,转而没安慰他:“知道是一厢情愿便放下吧。”
徐玉朗不解。程肃背着手,很高深的:“别怪舅舅说的不好听。那位周姑娘家世恐怕不低。”
“京城人士。”徐玉朗接话。
“哦?你原来知道。”程肃不免惊奇,“我与她接触不多,只见她为人礼数找不出错,便知家教不凡。”
徐玉朗跟着点头:“以往曾大人也对她礼待三分。”他心中泛起苦涩,他何尝不明白二人间鸿沟巨大。
“你就没问过曾大人?”程肃说。
徐玉朗却是摇头,他不知怎么的,不知是不想还是不敢,心中总觉得若是曾大人肯回,那说法他定无法接受。
“她招待我的茶,用的是雨前龙井。”程肃说。他咂咂嘴,像是在回味。
“那不是……”徐玉朗咂舌,贡品?
饶是程肃幼时家道正盛,还是随祖父去京中一皇商的家中偷偷喝了口这茶,仍记得那皇商很是得意,只说银子花了是小事,与那众贵人喝的一般无二不是。
“非富即贵。”程肃定论。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达山脚,周念蕴的车早不见踪影。徐玉朗这会子怅然若失,程肃虽不忍,但更不能看他深陷:“那周姑娘,你还是别再肖想了。”
第57章 .抗旨“叫汤什么来着?”“汤琼支。”……
原以为他舅舅买下的屋子徐玉朗会跟着回来住,却没想一次也没见着他。曾如易来报,琼州府衙那里的地契程肃已经拿到,署的却是徐玉朗的名。
周念蕴轻笑,有舅舅疼的人还是不一样,出手便是大礼。至于朝中的信来回折腾耽搁了一些日子,不知程肃起疑心没有。
季顺仍是与万绅周旋。仍是季顺做东,选在了白玉楼,柳月作陪,上来一见两人,片刻愣怔后恢复如初。
万绅原以为是自己多日没徐玉朗的消息给他,季顺必定生气,此时却令他摸不着头脑:“柳月姑娘也在?”
季顺与柳月对望一眼,继而笑道:“柳姑娘又不是外人。”说完他又看向万绅,意味不明。
柳月低眉顺眼的给他们倒酒,不搭话。这两人一个是琼州人知道的她的“相好的”,一个是万绅以为的她的“座上宾”,但她听的明白季顺的意思。
他是叫她记得过去的事。
万绅果真意会错,甚至觉得借着柳月的缘故,他与季顺的关系都近了些。
热酒下肚,万绅果真话多起来:“季公子交代的事,我全放在心上了。”季顺微微倾身细听他说,“只是他不常在府衙,又与我生了嫌隙,总是防备。”
“不急不急。”季顺摆摆手,“俗话说狡兔三窟,那种心思不正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就露马脚。”
万绅放了心,随即无不感叹的附和:“就是说啊!表面道貌岸然,背地不知道藏着什么小心思!”
季顺眯起眼,暗自腹诽,这说的是别人还指的是你自己?
柳月不出声,自顾自抚琴。
酒已上头,万绅磕磕巴巴的论起国事:“这边关的士兵都回来了,那夷族趁此时无人不就可一举突破?”
“自是留了军队在的。”季顺歪头去看他,不知是万绅醉了还是真的脑子不行,这话也问的出。
见他眼睛迷离无神,双颊酡红,果真是喝多了。
以此壮胆,万绅很不忿:“凭什么有的人什么都不会,也不用做就能高官厚禄享用不尽?而我们呢?非要处处看人脸色。”
“徐玉朗?”季顺听他这样说,定是积怨已久,可徐玉朗并非没有功绩,且一地方知府,何谈高官,他转而又问,“谁啊?”
万绅神智清明了些,打着哈哈想混过去。季顺不乐意了:“唉!你我还有不能说的?说出来,我也好替你排解。”
“其实我与他接触的也不多。”万绅禁不住劝,顺坡而下,“不就是那兵部宣抚使,赵阔。”
许久不听这名字了,季顺有些恍惚,怎么又扯上宣抚使了,转念又是,这万绅仇人还真不少。
忽然想到公主曾与他提过一嘴赵阔与柳月,季顺不自主的转头,柳月款款抚琴,像是没听见他们的谈话。
“原先我在曾大人手下当差,与他还算能和睦共处。”万绅苦起脸,实在想不通,“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他,此后他便处处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