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你可知风筠上神是何身份?你可知梼杌现世,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当年之事,若非慕尘前辈出手,你必要连累整个丹穴山都遭受天谴。”
花苋蓁意识到花沚是真的恼了,不敢为自己解释,却又觉得委屈:“可是……我没有要闯进那个地方,我是被人……”
“若不是你肆意妄为,非要留在他身边,会发生那些事情吗?”
花苋蓁呼吸一重,沉默起来,闭口不言。
“给我跪着,好好反省!”花沚敛散了怒意,偏头看向御倾枫,语气变作温和,“倾枫,我们进去,阿摇有话跟你说。”
御倾枫不敢多言,轻轻“嗯”了一声。
花苋蓁瞧着两道远去的背影,心中凉意更甚。四百年前她回到魔界,醒来的那段时间,花沚都不在,后来御倾枫怕她受罚,一直瞒着这件事。
其实她心里很明白,花沚迟早会知晓。罚不罚的,怎么罚,轻罚还是重罚,从小也都习惯了。
娘亲怀了身孕,不要轻易招惹她,要处处依顺着她。花苋蓁这样想着,心里似乎麻木不少,渐痛的膝盖失了感觉。
耳畔仓促的脚步声响起,钰鄞匆匆自后走了过来。
他顿了顿步,低叹口气。他没问半句也猜测出发生了何事,哄她道:“你娘近来脾气大,我去和她说说。”
花苋蓁脑中一片木然,呆愣地盯着地面,没有理会他。
钰鄞知她心里恼,也不欲再多言,走了进去。
暮色渐深,天间变得黑沉,原本柔和的暖风忽得变作寒凛,越刮越大,搅着身边的那棵甘华树枝叶颤动,一颗颗果子掉了下来。
花苋蓁无奈失笑,随手捡起了一颗甘华果,轻轻抹了抹。
只是片刻间,雨滴从空中打落下来,浸透了她的衣服。不姜山甚少有雨天,而这一回的雨持续许久未停。花苋蓁跪得头昏眼花,快要连睁眼的力气都无。
她捂了捂心口,身上难受得紧,最终受不住,双目沉下,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
身子一阵冷一阵热,头还分外的疼。
花苋蓁徐缓睁开眼,按着脑袋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房中烛火黯淡,满是暖意。
她瞅了眼窗外,一时间竟不知自己是刚昏迷不久,还是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
房门被推开,绪影端着碗走了进来。
“二哥……”花苋蓁开口,才意识到自己嗓子又干又哑,完全变了声音。
绪影走到床边坐下,试了试碗中汤药的温热,问她:“头还疼不疼?”
“疼死了。浑身都疼。”花苋蓁小声嘟囔,心中阵阵委屈,有苦难言。先前是被爹打,被关,后又是被娘打,被罚跪。记忆里,她两位兄长从来没有被这样罚过,怎的就她最倒霉,做个什么事都能惹着爹娘。
“先喝药吧。”绪影将药喂过去。
花苋蓁别过头,气呼呼道:“不喝!”
“又耍性子了?”
“……没有。”
“蓁蓁,听话。你昏睡了一天一夜,我和叔父都很担心。”
花苋蓁到底怕他担心,端过药一口喝下了。她动作急切,药水沾到了衣服上。
绪影给她擦了擦,放下空碗。
花苋蓁愣愣地盯着床被,不言不语。
风无谢说的没错。她爹不会关她。可是她娘亲生了气,她只会更遭罪。
“母亲是为你好。”绪影笑了笑,轻声细语道,“苋蓁,你也别总惹她。”
花苋蓁听他说这些话觉得心烦,“好了好了。你总喜欢说这些。”
绪影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声说:“我去给你做吃的。你想吃什么?”
“不吃。”花苋蓁摇头,“我要去天山。”
“父亲和母亲这两日都在气头上,你就听话些,别乱跑。”
“苋蓁?”
“……知道了知道了。”花苋蓁自来觉得她二哥唠叨,也不知以后碰见个喜欢的女子,别人会不会被他给烦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