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巍的吐槽让常景听到,常景冤枉:“我真不知道,上面打机锋,传到我这里那不是只能跟着打机锋。”
“那我上去盯着了,你注意安全。”常巍说。
人来人往,吴旗拥比了个“OK”,跟着常景钻进放午餐的车厢里。两辆大卡都上齐人后,发动走人,车位绑上的两面五星红旗顺风招展,地上的车辙很快就被雨水冲洗干净。
山路十八弯,十八弯接十八弯,吴旗拥靠边坐,从半山望出去,苍翠间突兀地多出几块泥色,山不成山,林不成林。
他们脚下的那条路,也在平整的沥青上埋了两米高的泥土,偶尔车轮压过一块石头,大家都往跟着晃动,坐久了不晕车的人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近处就有泥石流造成的灾难现场,在对面山腰处,还有不少村民拿着扁担、箩筐、锄头等工具。
这里已经快出了复兴村,是吴旗拥没来过的山区:“怎么都是村民在搜救?这里没有安排搜救队的人吗?”
常景探出头,那群人随着山路拐弯一会现一会隐,他又看看周围环境,确定方位:“不是搜救吧……那个不是左清渠吗!说起来,这里好像有左家的一个祖坟。”
同车的人听见这名字,掀起眼皮往过来:“歌仙家的坟啊?他太公,坟在这边,估计是捡骨迁坟了。”
话题开了个口,搜救组里同村的跟着悲从心起,不禁唏嘘:“这泥石流啊——我家这几天就没闲出来的人手,估计过两天也要进山看坟了。”
“我家已经在看了,崩了五个……”说话的搜救组员双手搓脸,“可是我要出任务,今天家里在找我公的骨头,我不能去。”
车一停,任务把大家从默哀中拉回神,常景首先跳出去:“下车!”
数者生存支援者有全套野外作战服,他们穿的鞋防滑防水不沾泥,但路面粘软,鞋面不可避免的顶着泥块,越走越沉。
前方无路,不是悬崖,但十分陡峭,雨再次下大,吴旗拥只能看清前方五米的细景,她仿佛站在裂谷的边缘,俯瞰下方的雨雾。
“这看着不像是泥石流啊。”搜救组的人也蹲在边上,打量着前方突然出现的断崖和一路的禁止通行警示牌。
“这明明就是人为炸开的嘛!”
“车到山前必有路什么意思?不是走水路吗?”
“这是上山的路,走岩洞里的水路吗……”
可是这附近没有岩洞。
大家迷惑不耐烦之际,常景的对讲机响了:“全员后退,警示牌前不许留人,感谢配合。”
“重复一遍,全员后退,警示牌前不许留人,感谢配合。”
“重复一遍,全员后退,警示牌前不许留人,感谢配合。”
在对讲机里的命令下,常景立马组织疏散后撤:“都往后退——回到车边,不要越过警示牌!”
“回回回。”
吴旗拥心里隐约有了一点想法,旁人猜:“是要来直升机吗?”
“可……这里就一条双车道的宽度,周围还有山,怎么停嘛。”
以她的直觉和脑洞,再结合这段时间导师给她看的文献,所里的刊物,层出不穷的新技术,她又要猜这是新型运输方式了。
忽然,警示牌下没有了雨水,成了隔离区似的。
“什么情况??”
大家一抬头,一个大家伙的底盘暴露出来,离路面越来越近,降落的时候也没有噪音,没有螺旋桨带起的破坏性气流,周围的草木都不见收到影响。
吴旗拥:“啊……悬车。”
“悬车?这东西怎么开的?”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吴旗拥眼尖地锁定了这辆悬车底盘上装备的那个平平无奇大扁盘子,那是她导师在的实验室搞了七年的大课题——悬车迫降强缓冲仿生关节设计制造与自动化技术。
悬车,导师PPT讲过,这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无人驾驶车。悬车的应用将开辟一种新型交通,需要一套完善的系统配备,从智能化系统到卫星匹配航线,而其航线轨道也不再局限于地平面,属于水地空三栖交通工具,高度视型号与速度而定,目前没有具体上下限。
而隔壁力学所的一个学姐,也和她生无可恋地吐槽过这个项目。
学姐的导师正好负责悬车的各种力场实验,因为悬车未来是要升级为民用的,所以在力场上要下好大的功夫。她从研一开始,导师就让她看莫比乌斯带,放大看,缩小看,全局看,悬车视角看,二维看,三维看……看了一年,人生几度迷茫,不知专业为何,但好在成果颇丰。
吴旗拥当时直叹学姐好凡,现在看来,还是好凡。
看悬车降落时探出来的蜻艇腿,全身没有一处连接零件,这是一种柔性机构,因为柔性机构减少零件组合,便于清洁,手术机械用得很多。
缓缓打开的舱门上贴了“运输”字样,涂层是新型光学材料,吴旗拥从远观到近赏,悬车里她知道的或不知道的新技术应接不暇,叫她惊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