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百姓私下的说法。
不过,他们有一点没说错,那就是邵王府确实对此处的掌控很完全。
在陆芒这支外邦商队进入庠城的第一天,邵王府就有暗线盯着,一遇到情况就上报王府。
除了邵王之外,这庠城还有一人,他唯一的儿子,凌裕,这天他手下门客张绕同他再一次上报外邦商队的事,凌裕正得空,便随口让他说说这外邦商队又弄了什么新奇玩意。
二十多日之前,这酒楼开业之时,什么投壶大赛,还有火锅烤肉,炸鸡奶茶,就有王府人买回来探查,确认没什么问题,查阅来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且就放在一边了。凌裕不重口腹之欲,所以对这个也没有深挖,倒是这酒楼的口碑发酵,以至于这么短的时间,庠城的第一酒楼醉花楼都有隐隐退位之事。
张绕迟疑片刻,还是说了,“新奇事物倒也没有,只听说他们那个投壶大赛,又弄了什么投壶排行榜,拿了第一的,要授予个庠城投壶第一人的称号。”
凌裕听闻,便淡淡笑了。
他想起前几日门客商量完事,空闲之时还有闲聊,说醉花楼也搞了个比赛,势要把这外邦酒楼比下去,但这外邦商队还挺有头脑,弄这个榜来激发人的胜负欲,可见背后是个能人,如此一来,凌裕倒是有了一点兴趣,但邵王世子不是那么空的,他便道:“这酒楼也是惹人笑,庠城投壶第一人,何时能让他们来选了。”
他的心腹徐呼抚着胡须笑道:“这是自然,世子您还没有出场呢。”
张绕道:“不止呢,他们还弄来十面铜镜,一些簪,这簪子倒没什么特别,只是样式独特精巧,可这铜镜,竟然都是水银镜。”
徐呼倒是惊讶了一秒,“水银镜,这东西不是前朝也只有一枚,现如今,有一枚在......”
徐呼没有往下说,众人心知肚明,这枚后来传到今朝,一直放在国库,后来被赐给宛贵妃,如今自然在宣王手中。
“这商队倒是有点本事。”
前朝那枚其实是外邦进献,这东西在外邦也甚为稀少,不过熙朝没有,那是因为熙风帝曾关闭一段时间口岸,更别说他野心很大,对着外邦向来非打即杀,没有议和的意思,虽然现在也没拿下几块地,外邦的进献自然也没了。
这外邦商队带来十枚水银铜镜,凌裕是很乐意的,物以稀为贵,十枚虽然不多,但也衬的都城那边人手里那枚不是稀罕物了。
徐呼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他没直说,只道王妃和邵王会喜欢这些东西。
张绕此时才把这酒楼的规矩尽说了。
凌裕:“......”
他真是小看这酒楼背后的人了,这凭本事的投壶大赛,也只有三枚,这谁花的银子多就能得到宝物相赠,这是凭借钱财了。
这等珍奇之物,倒不是价值有多少,而是它的竞争手段太特别,这庠城的世家,谁会忍住不出手攀比。
可以想想接下来的舆论走向了,很快,各府上都会传遍这个消息。
这剩下的七面水银铜镜,就不是那么好拿的了。
凌裕想了想,“花的银子前三者能拿什么?”
张绕摇头,“那酒楼老板也没有说,只说是珍奇宝物。”
徐呼道:“说不定不是什么稀罕物。”
凌裕摇摇头,笑了。
“郡主这几日在做什么?”凌裕派人去看看那酒楼,花些银钱买下三枚水银铜镜,除此之外,前三者去试探试探,是什么宝物,忙完这些事,他询问身边管家,临安郡主小世子十岁,天真活泼,整日里玩乐,不过她的父亲母亲,包括哥哥也不拘束她,十分疼宠,同样也多有操心。
管家答:“前几日又举办诗会,今次在柳侍郎家。”
柳侍郎不是什么大官,但临安郡主向来无所谓身份地位,就喜欢凑热闹。
侍郎府上,凑热闹的贵女也正在讨论一模一样的话题,那就是新来的外邦商队。
起因,是轮到办诗会的柳侍郎之女,他们家呈上来的吃食。
在熙朝,贵女出门交际很自由,但也有门风严谨的拘束闺阁女儿在家很少出门的,在权势之家这样的情况更为明显,她们之间交际大多数只讨论诗集,时兴衣裳,对吃食的谈论也较为风雅,她们举办诗会,从吃食上彰显实力,可不是外边买来的新奇东西多好吃,而是自家府上的厨娘,这是有实力的象征。
柳三举办诗会时,自然考虑到了这些事。
主菜依旧是自家操办,不过样式和火锅烤肉类似,新鲜时蔬都是从酒楼下面采买。
绕是如此,贵女们也足够觉得新鲜了,临安郡主坐在首位,她好奇的问,“这些是什么东西?怎么我没见过?”
这席上最尊贵的姑娘说出这种话,自然是没人笑的,柳侍郎之女,柳烟更是主动解释,“这是庠城最近的外邦商队带来的新鲜东西。”
有个叫李冉冉的女孩便笑,“柳侍郎府上便是没有厨娘了吧,下次诗会,尽可找我家来借。”
柳烟生性内敛,被这么一说,脸就立刻红了。
李家乃是邵王的部下,关系一体,临安和李冉冉关系不错,但此时一笑,帮柳三解围,“我真是孤陋寡闻,竟然不知道庠城来了外邦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