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叫唤声将孟晓星拉回现实，扭头，就看到身旁的一个女孩冲着她微笑。
这个笑容实在勉强，配上那轻颤的尾音，更像是想哭的状态。
见孟晓星没搭理她，女孩继续自顾说话，“听说这一次招聘的是顾远的助理，他都已经换了三个助理了，好像很难伺候，但是工资特别高，所以来应聘的人还是那么多，尤其是女孩子特别多……”
“你在发抖。”孟晓星出声打断。
女孩一愣，随即反呛，“你不也是嘛，你紧张的脸色都白了。”
孟晓星昨晚打夜工到十二点，赶回家已经快一点了，今天早上六点不到起来帮她奶奶做事，然后吃饭赶来盛唐面试，昨晚她就睡了不到五小时。
实际上，临近毕业的这段时间，她每天睡眠都不足。一个是因为兼职打夜工太忙，另一个是愁的。
毕业了，就要走向社会，她必须承担起家里的责任，成为奶奶的依靠。
身旁女孩因为紧张脸色不好，于是从包里拿出粉底开始补妆。
孟晓星看了眼，边上一群女孩子似乎都被传染了，一个个拿出化妆镜开始审视自己的妆容。
她没有化妆品，平时出门顶多抹个面霜，再说应聘的是明星助理而已，勤劳能干才是最重要的，脸其实不算什么。
但是想到一个月八千的工资，孟晓星决定还是尊重些，于是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支五块钱的薄荷唇膏，轻轻擦拭着。
“139号进去，140号开始准备。”玻璃门再次打开，中年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边上女孩赶紧收拾东西起身，小高跟哒哒哒走向会议室。孟晓星紧跟其后，站在门口开始等待。
十分钟的面试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等的有些无聊的她拿出手机，开始玩消消乐。
玩到一半，玻璃门打开了，之前进去的女孩一脸泪痕跑出来。
中年男人对她示意，“140号进去，141号开始准备。”
孟晓星正准备将手机放进口袋，关机前，一个手机号码打进来。
来电显示：奶奶。
几乎是下意识的，孟晓星按了接听键，然后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简短的说话声。
“喂，是徐水仙的家属吗？”
“啊，我是，请问你是？”
“这里是市人民医院急诊中心，患者徐水仙昏迷，于十分钟前被送到医院急诊室，如果情况严重可能需要手术，希望患者家属尽快赶到医院……”
“140号，140号？还不赶紧进来？”
“不用，下一位，谢谢。”
孟晓星电话挂断，直接拒绝进去面试，转身匆匆往电梯口跑。
离开盛唐娱乐，她直接打了辆车，“师傅，市人民医院急诊中心，麻烦快点，谢谢！”
*
孟晓星赶到医院急诊中心，直接去护士台询问，然后被告知，她奶奶徐水仙已经转危为安。
“患者已经送到普通病房，目前没有太大问题，但还需留院观察，先去办理住院手续吧。”
孟晓星道过谢，转身去住院部办理手续，等所有事情忙完，再赶回病房，已经是上午十点半。
见奶奶还睡着，孟晓星想了想，转而去找主治医生。
急诊中心的科室都很忙，孟晓星在外面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最后一个病人看完，见医生得空，这才敲门进去。
“你好，医生。”孟晓星推开门，只站在门口位置，问：“我是之前急诊送进来的病人徐水仙的家属，我能不能问下我奶奶的具体情况？”
眼前的小姑娘白皙水嫩，脸上满满的都是胶原蛋白，瞧着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
医生摆摆手，摇头，“这事情得大人来处理，你让你爸妈过来一趟。”
“我家就我和我奶奶，没其他人了。”孟晓星干脆走进办公室，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终于有那么一些大人的样子。
她看了眼医生工号牌，说：“张医生，有什么情况你直接和我说吧，我今年二十，是个成年人，我能做主的。”
“这样……”
医生一番考虑，最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沓检验单，递过去，“这是患者昏迷时做的各项检查，以及最后一张是脑部CT扫描，所有检查结果均显示，你奶奶她得了阿尔茨海默症。”
“阿尔茨海默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