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柏琴穿着发黄的旧衣服在山脚下看了一眼自家那长了些果子的树,与整片林地相比直接可以忽略不计,但说起来没人打理能长出果子算是不错的了。
而且过了这么久跟野果子也没什么两样了。
因为路不好走,她在自家林子边上瞅着没被鸟啄了卖相稍微能入眼的摘了一个,擦了擦,用水壶一冲,一口咬了下去。
“嘶~”钱柏琴眼睛瞪的大大的,眼泪汪汪,呸呸吐掉果子,捂着牙,然后连灌好几口水,才将味道冲淡了。
就是这牙还是酸疼酸疼的,想起刚才的酸劲,她不由得打了个颤,看着这没几个好果子的果树虚了起来。
本来还想着能吃且味道尚可她也就辛苦点摘回去当个饭后水果了,现在,算了吧,她可不想牙齿倒的饭都吃不下。
她也就回来住几个月,还是安分点吧。
钱柏琴下了山遇上了正要去自家山地的李嫂子。
钱柏琴自是认不得她的,但她可认得钱柏琴,准确的说这村子就没啥秘密,钱柏琴一回来没啥娱乐的村里人就来看过她了。
有的打了照面,有的就远远看了一眼,李嫂子就是后者。
“钱家丫头去看自家林地呢?”
钱柏琴面对陌生却热情十足的李嫂子毫无招架之力,只嗯嗯啊啊两声算是回应了。
“你家林地可好着呢,比我家这山地肥多了,可惜荒废了十几年。”
“你爸妈可是个勤快人,把那林地一承包下来就给收拾了,还找县农保局要了苹果树苗种下,没想到才种下人就没了。”
“瞧你嫂子我说的,钱丫头你好好照顾着,以后还能长点果子,嫂子我还有事,先忙去了。”
李嫂子自知说错了话,说完就溜了,速度之快跟后面有狗撵似的。
钱柏琴难过是有的,但人都是善忘的动物,这么多年了她早没了当初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不过想是真的想,尤其是在大伯家寄人篱下,工作不顺没有个港湾的时候。
那些时候她恨他们为什么抛下她,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这样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她很多时候都想死,死了就解脱了。
但她都不敢,哭过一夜第二天起来还是那个坚强的她。
黄昏很美,霞光万丈,羞红了云姑娘。
也就是现在她才能这么惬意的看着天边,赏着夕阳无限好。
钱柏琴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霞光洒在拖拉机上时有一丝流光闪过。
本来她打算等会儿辛苦一下把它搬进杂物房的,但现在她不想了。
不论是不是错觉她都来了兴致,对着拖拉机杵着下巴眼睛瞪着,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了。
盯的时间久了这眼睛酸的很,算了算了,那应该是她的错觉,眼花了。正在她打算作罢要揉眼睛时,一丝流光一闪即逝。
“还真的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柏琴一定以及肯定自己刚刚是看到那抹流光的了,但一辆拖拉机怎么会有流光?
很是奇怪。
太阳下山了,霞光没有了,流光也没有了。
而她依然没研究出半根毛来。
“小琴啊开开门,洪嫂给你送菜来了。”
“来了来了。”钱柏琴也不管什么拖拉机了,人是铁饭是钢,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小琴你在里头干什么呢?”洪嫂子将菜篮子往钱柏琴那一递伸长了脖子往院子里望。
“哎呦你咋买了拖拉机,这是要回来长住啊,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咋想不开要种地,这我家佳佳都不干。”
虽然这样说,但洪嫂子却在心里暗自嘀咕,这么一辆拖拉机进村她居然不知道,这小钱咋偷偷摸摸的,怕人借?也忒小气了吧。
钱柏琴错愕了一下,这话她怎么听怎么不舒服,菜也不要了,“洪嫂子我还有事,您家里也要吃饭了吧,我关门了。”
没得到洪嫂子的回复她就把门关上了,背靠在门板上听到外面洪嫂子那洪钟一样的骂声。
“小姑娘就是不懂事,不就看了两眼说了两句话么,还不带让人说了 。”
“跑回乡下来,肯定是城里混不下去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啊。”
“还想给你介绍我家侄子,我呸,就这人品,可别埋汰我侄子了。”
……
听了个全乎的钱柏琴差点气岔了气,也是搞笑了,她这是看两眼和说两句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