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只鸡喝药沫沫,她那么大一个人,四分之一,不多……吧。
自觉有分寸的钱柏琴就着冲的药水把四分之一的丸子吞下肚。
咂吧了下嘴,感觉感觉的时候,突然腹痛如刀绞,钱柏琴想找个搭手的撑着身体,还啥都没摸到,痛的眼前一花摔在了地上。
痛,好痛!
钱柏琴翻滚着,腿上下搅动着,一身的尘土却丝毫没有感觉。
汗扑簌簌的滚落,打湿了尘土,化作泥沾着。
白的发光的脸早已变作惨白,红润的双唇也覆上了白。
钱柏琴疼,一般人越疼脑子越模糊,但她正相反,越来越清晰,她仿佛能感受到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在窜动,撕扯着自己,好像要把自己撕成碎片。
她后悔了。
但现在没时间后悔,她要活下去。
好好的活下去。
一定会有办法的。
一定会有的。
钱柏琴翻起白眼,喉咙发出低哑的吼声。
拖拉机,对就是它,拖拉机里掉出来的东西,拖拉机可以解决……吧。
钱柏琴忍耐着,伸着手向拖拉机爬去。
才挪动了一步,她就疼的又翻滚了回去。
疼,太疼了。
太远了。
她爬不到的。
有什么比救命稻草就在眼前,却抓不住更为痛苦。
但人活着的本能,对生的渴望,驱动着她。
突然钱柏琴没了动静。
彻底痛的昏死过去,眉心紧皱,面色狰狞,眼皮微动,好像下一刻就能被痛醒。
偌大的房子,钱柏琴倒在厨房门口,叩叩叩有人敲响了门,很快又沉寂了下来。
许是等不到主人家的回应,走了吧。
知了奏响哀乐,花儿为其鞠躬送行。
一丛根须从地底伸了上来,抵着钱柏琴的背部,一丛又一丛,它们一起使劲儿,抬起了一毫米,然后人摔在了地上。
根须换了个方案,一条条把人裹成个木乃伊。
一二三,拉。
一二三,拉。
砰,撞上了门槛。
唔。
钱柏琴口中破碎的嘶吼发了出来。
根须一个个溜的比谁都快。
钱柏琴没有醒来,手是攥紧的,指甲嵌进了手心,血染红了指甲。
根须再次将她包裹,停顿了会儿,仿佛是在思考怎么把她给弄过去。
五分多钟过去了,根须松开钱柏琴,在门槛前把她顶起来,把人抛出去,外面已经有一堆根须在准备着。
人往前传,从脚部开始的根须遁入地下,等到整个人全部传出去,根须又把她裹成个木乃伊。
拖着到了拖拉机前,一丛丛根须从拖拉机另一边伸了过来,跳到钱柏琴身上,绕了一圈又圈。
使劲!
再使劲!
那边拉这边推,经过千辛万苦,钱柏琴可算被弄到了拖拉机上。
不过这还没完,还要把人拉上拖拉机座上。
如法炮制,等人坐上拖拉机,它们好似不顺眼,帮着调整调整坐姿,然后拉着人,没有松开,因为它们一松开人就往下滑。
拖拉机表面流转着一阵阵流光,钱柏琴体内那股力量一下子找到了发泄口,涌入了拖拉机,只余百分之一还在她身体里跑动着。
噗……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