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窟附近是漫山的花朵,他随手摘了一朵,两指拈住,来回打转,看似漫不经心,耳朵里可是专门等着云尘的回话。
“难怪你从刚才在大殿时便如此,莫非是发现了什么才将我带出来?”
云尘想到誓言珠,两人誓言是一百年以内,她在合欢宗一日,坞澋便护她一日,自己也不得出手杀她,所以肯定不是坞澋做了什么手脚,他恐怕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别卖关子,快说。”遇到正事,云尘可就起不了玩闹的心思,一脸正色询问坞澋。
坞澋对她这般态度可不满意,随手扔了手中的花,“你这女人真是无趣。”
他走到了云尘面前,然后继续说道:“你就没发现你身上被人做了记号吗?”
“记号?”云尘皱眉思索,说起记号,她也只记得左肩上那朵桃花,不过听坞澋的意思应该没那么简单,桃苏就算要害她,也不必如此麻烦,所以应当不是左肩上这个。
“你从外回来便有了,莫非是你在外得罪了什么人?”
云尘总归就没碰见几人,除了合欢宗的人,便是那佛宗几个弟子,但那些弟子都与她没说半句话,甚至接触都无,唯一有过接触的便是那位奇奇怪怪的圣子。
可是以圣子的实力,若是要杀她,那更是轻松至极,何必打上记号?
越思考下去越是不得其解,云尘过了会儿才问道:“你如何发现我身上的异常?”
坞澋凑近她,“自然是闻出来的。”
“闻?”
云尘抬起手腕,一脸疑惑的嗅了嗅,并没嗅到什么。
坞澋却是被她这个动作逗乐了,“你当然闻不出来,这本领可只有小爷我有,你就庆幸小爷我及时发现,并且大发慈悲的告诉了你,不然你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云尘没放下手腕,而是换了方向往坞澋那边过去,捏了捏坞澋的脸皮,一脸寻思的看着坞澋:“莫非你真的是小狗,不对,小狗可没你这么欠揍。”
坞澋的语气实在是太过幸灾乐祸,让人忍不住想揍他,云尘很清楚对这人就不能有好脸色,你越对他脾气好,他就越是蹬鼻子上脸。
“你既然说了,那总该有解决之法吧?”
坞澋拉住云尘抽回的手,并将其放在了自己的唇边,云尘只觉得自己手指有一些湿润,然后便是一下轻咬,说他像犬,他还真应了这句,把自己当犬,云尘抽不回自己的手,又等着他接下来的话,便只能由着他。
“自然是有法子,你与我一同修炼,我便能将其抹去,这印记可是打在了你的神魂里,别人就算看出来也没办法给你抹去,你就算寻了那两个,他们也只能让你来找我。”
坞澋口中的那两个指的自然是桃苏和卿舟,他这人不会夸大其词,一便是一,二便是二,要么不说,要么就说个明白,何况两人之间还是有誓言在身。
云尘是没想到这印记竟然是打在了她的神魂里,自己完全没有一点不适之感,打在神魂里,总不能是想夺舍她吧,可是夺舍她有何用,她既没天赋也没身份。
若说是那位圣子,她一直防备着,难道对方真有这般手段,能不让她发现就在她的神魂里做了印记?
又或是卿舟怀恨在心,做的手脚?
坞澋只能瞧出云尘神魂被打了印记,却不知道打下印记的是何人,神魂被别人锁定可不是小事,要么是被夺舍,要么凭着对方的心意随时要你神形俱灭,如今这印记还没到根深蒂固的阶段,尚能祛除,时间久了,就是坞澋也没有办法,所以他才急着与云尘说这事,当然这里面也有一些别的心思。
云尘将去佛宗的情况与他一讲,一些不能说的内容,她就一笔带过,圣子说的那话必然是不能讲的,不然万一让坞澋也起了疑,可就有些自找麻烦的意味了。
听完云尘所说,坞澋也觉得那佛宗弟子对圣子的态度很是奇怪,“圣子是问不了了,你倒是可以直接去问卿舟,他若做了便不会否认,不过依我所见,应该不是他。”
云尘也觉得坞澋说的有道理。
“你在佛宗除了与卿舟待的比较久以外,跟文涧儿可有接触?”
坞澋这一提,云尘还确实想起了她与文涧儿待过一会儿,若不是他突然说起,连云尘都差点忽略掉文涧儿。
“六师姐不像是有这样能力的人,就算是,她又为何要这样做?”
“你这平日的机灵怕全用在我们身上了,这想对你下印记的人和最后对你下印记的又不一定是一个,你也说你毫无感觉,那指不准不是你毫无感觉,而是你对此人毫无防备。”
想到文涧儿那容易被利用的性子,云尘还真不能否认坞澋所说的话。
“再说了,你们中间不还有个桃苏吗,她喜欢桃苏,你又不是不知道。”
坞澋一下子点破,可云尘觉得文涧儿对她下手的理由没那么充分,文涧儿虽然是有小心思,但不是这种会轻易下手的人,除非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事刺激到她。
“一个桃苏应该还不至于……”云尘下意识就把心里所想说了出来。
她想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却被坞澋误解了,他手里不知何时扯了一把花,漫不经心的说道:“再加一个卿舟可不就差不多了,所以说,还是和小爷我在一起比较安全,好歹咱们之间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他一笑,坏心眼的将那些花往云尘那边抛去,漫天一洒,恰逢有风过来,云尘的发丝被吹动,一时间让坞澋晃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