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想过文涧儿或许是天道化身,但很快这个念头便打消,若是天道化身,那这方小世界也就没必要寻她帮忙,让一个瞧着不顺眼的人重生,这天道化身何至于给自己找麻烦,再有便是云尘隐约感知到那气运并非文涧儿天生,若是真如此,那这一切便说的通。
此界崩塌,少不得当中有被夺了力量的缘故,即便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那也是致命的,从一开始她便想岔了,她以为是原本的剧情出现了差错,所以她要做的是帮助文涧儿与那几人维持原本的剧情,但实则并非如此,文涧儿才是这当中的差错。
天道无法从文涧儿身上直接取回那缺失的力量,也无法将其直接诛杀,恐怕也是因为寻常法子是取不回力量,如今杀了文涧儿也只会让此界消亡更快。
只是这一切都是云尘的猜想,真假尚无定论,天道选她恐怕也并非是偶然,要么是她有办法帮天道取回力量,要么便是这一切可能与她有关,亦或是两者皆有?
明知深想下去也不会有个结果,偏云尘就是没办法松下心来,毕竟她还是不太愿意此界就此消亡。
桃苏只讲了部分便换了以玦讲下一部分,文涧儿还算听的认真,大抵是知道云尘在旁边,所以下意识想表现更好,只桃苏却是敛着眸从发呆的云尘面前走过,见她无反应,他嘴角轻扯一下,满眼的深意。
好不容易挨过这时间,这几人总算是将这心法的要领给文涧儿讲了个透彻,云尘不等他们说结束便先一步离开,急匆匆的步伐看的出是早有逃离的心思。
文涧儿最是乐意云尘离开,她看着桃苏,刚才的苦闷之色早已抛却,“我本愚笨,但听几位师兄讲解后,好似明白了许多,只是这般麻烦几位师兄,我着实有些过意不去,涧儿擅长一点厨艺,若师兄们不嫌弃,不如改日我请几位师兄吃好吃的。”
桃苏见她望着自己,眸光闪了闪,明知她意在邀请,但却偏偏不提这事,“明白就好,之后好好修炼便够了,合欢宗心法看似易学,但往往最容易的偏生是最难的,你如今修为只待突破,随意一步都会酿成大错,索性先稳固已有的便好。”
“二师兄的意思是我不能修炼心法?”文涧儿声音轻缓,似有疑惑,又带忐忑。
“非也,只是说你不必着急,寻一位合适的人同你修炼也是需要时间的。”
文涧儿听他这番话难免有些失落,虽然知晓桃苏不似表面那般容易亲近,但听到他让她另寻人的话,委屈与不甘顿时便涌上了心头,偏这会儿她与桃苏又不似虚妄镜展现出来的那样的关系,所以只得咽了这苦水。
五人一同离去,这刚还热闹的地儿,一下子便没了声响,只留文涧儿一个人苦闷蹲坐在地,听桃苏的意思,这心法他们几人已经讲了个透彻,剩下的便只有文涧儿自己领悟,至于其他的,他倒也没说,另外四人更是没开口,这学习心法的事多半也就到此算作结束,与文涧儿想的似乎完全不一样。
云尘今日累了一天,加上思绪过重,躺在床上便有了困意,眼睛开合越发缓慢,朦胧间却是听见解衣的“窸窣”声,一下子便让她得了清醒。
见着有人影,刚起身便被压了下去。
“我讲的便那般乏味,让你一路神游在外?”
桃苏俯下身,目光缱绻,看着云尘的唇,似有意动,只他未心急,而是浅尝辄止,如蜻蜓点水一般,离了那处再继而道:“也罢,我一贯是因材施教,既然言传,你不听,那便只能身教了,小师妹。”
衣带不知何时松解,没了烛火映照,倒也不妨碍其他,屋外夜色被轻雾笼罩,偶有虫鸣,看着好不真切,屋内却又是另一番风景。
……
几日过后,天照宗果真上门来,文涧儿前一日才将此事与尘欢说,没想到这才一日功夫不到,他们便来了,尘欢似乎毫不惊讶,文涧儿还当这两方相见必然会有争执,没想到竟出乎意料的平静。
新任掌门苍亢倒比文涧儿想的要年轻许多,若是无人说,她当这位掌门与非澜年龄相当。
隐年也来了,这是文涧儿未想到的,那日过后,她就没再见到隐年,如今看到他人好好的,心里便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群人里还有个让她很在意的,从前便只有师父是戴着面具,今日却又多了一人。
那白色的面具看着便像是随便买来的,算不得多珍贵,其上没有任何花纹,看着简单大方,文涧儿只知道此人叫泠臣,别的就再无所知,见他站在师父身旁,估摸着是与师父相识的人。
对泠臣好奇的可不止文涧儿一人,隐年并不认识他,甚至还很陌生,但心里莫名的觉得有点古怪。
泠臣也不想遮住容貌,但想到之前文涧儿在外门见过他,为了避免麻烦,只好戴上了面具,再有便是若遇到了云尘,戴了面具,对方也看不出来,他暂且还不能让云尘知道他的身份。
“不知天照宗今日可是要来赔偿我合欢宗的损失的?”尘欢出口便是不客气,他慵懒的坐着,眼里算不得多重视这天照宗。
非澜听着他的话便皱起了眉,虽然知道尘欢的身份,但他着实想不通掌门为何真带着所谓的赔偿而来,今日这一遭要是传出去,指不定其他宗门怎么看天照宗。
苍亢伸着手示意非澜勿要多言,“我宗自然是带着诚意而来,想必这些东西也足够赔偿你合欢宗的损失。”
他丢了一个环状的芥子空间去,尘欢接过,稍稍一探便知里面是何,尘欢直了身子,瞧了苍亢一眼,“你倒是有诚意,既然如此,那本座便既往不咎了。”
“还有一事,今日我不单是为了两宗和解而来,还为了文姑娘而来。”
文涧儿正心里猜测苍亢赔偿了些什么,没想到突然被点到名,“我?”
“正是,想来文姑娘自己也没弄清一些事,关于镜云家,还有此界。”
文涧儿了解的的确不多,基本都是听他人所讲。
“为何不将那印记交给文姑娘?”苍亢此话是在问尘欢,他知道这家主印记必然是在尘欢手里,只他想不明白,尘欢为何不给,甚至见文涧儿的脸色,她根本就一无所知。
“本座做事,何须叫人来教。”尘欢脾气不好,对着苍亢也没个好脸色,只这苍亢也非寻常人,不会被这三言两语激到,他深知事情轻重,眼下不该是为了这种小事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