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涧儿目露水光,看着快要哭出来,只是求了情也不见尘欢有改口之意。
“刑罚加倍。”
卿舟领了命,退了出去,这下子是定死了。
文涧儿原本是想求情,让师父免了卿舟的罪责,没想到适得其反,令卿舟要承受更多。
云尘站在文涧儿一旁,卿舟已经去领罚,而尘欢却未说要对她如何处置,走也不是,去也不是,只能站在原地。
文涧儿原本就是娇软柔弱之姿,这么一副泪眼婆娑之样,加之她今日还穿着一身白衣,身姿如柳,任谁见了都有些不忍心。
她越是求情,尘欢给的罚就越重,如此她也不敢再多言,只能无声抽泣,不仅是觉得委屈,还觉得今日的师父格外不近人情。
其他几位师兄皆是未语,云尘似乎觉着有几束目光在自己身上,令人不适,偏她也不敢做多余的动作,以免引起尘欢这个变态的注意。
“师父……”文涧儿细微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大殿中显的有些突兀,她自然明白尘欢是因为她而生气,可是生气的理由,她却无法肯定。
若说是被掳走,她作为被掳的那位显的就很无辜,若说是自己要求在佛宗留了一日,可总共她在佛宗就只待了几日而已。
“六师妹,虽然只是短短几日,但我们都很担心你,你做出留在佛宗的决定,我们还以为你……”音饲的语气轻缓,似乎伴着一声叹息,看起来像是被文涧儿要留在佛宗那一事而感到几分心凉。
一听此话,文涧儿才知道为什么大家会这样,急忙为自己解释道:“不是的,我没有想过离开合欢宗,我只是多留了一日,并未打算长留!”
她当然不会怀疑是卿舟故意这般说,看大家的模样,显然是担忧她那个举动是不是想要一直留在佛宗。
被音饲这么一点明,文涧儿的不安似乎瞬间消失,想到师父和师兄们是害怕她会离开才这般,原本苦涩的心涌进了一点甜。
“合欢宗是我第二个家,我当然不会离开,师父。”她眼里闪着光,看着座上之人。
两人对视良久,终究是尘欢败下阵来,叹了一口气,这一叹,整个人也松了下来,不似刚才那般凌厉压迫。
“你若想离开其实也无妨,合欢宗确实不适合你,强留你在这反而误了你的修炼。”
他此话一出,文涧儿立马就有了被抛弃的感觉,想到之前躲躲藏藏的日子,没有任何依靠,还要担心天照门那位的追赶,要不是桃苏带她来这里,她怕是过的更加凄惨,“我不离开,我想留在这里,我只要有师父和师兄们就好了。”
“可宗门里未必有适合你的功法。”
“不要紧,只要别赶我走就好了。”
文涧儿低着眸子,秀眉紧蹙,语气紧迫,显然是想到了过往的经历,她害怕那种无依无靠的日子,也害怕好不容易得来的“家人”要抛弃她。
……
文涧儿眼泪掉的更多,比刚才还要伤心,说清楚之后,尘欢也不再对她那般严厉,而是恢复了过往的样子,转眼之间便来到了跪地的文涧儿面前。
尘欢用手指轻轻拭去文涧儿的泪水,结果泪水没止住,文涧儿的眼泪反而掉的更加凶猛,一边是刚才的委屈,一边是知道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抛弃,两番之下,越发止不住眼泪。
“乖,不哭了。”尘欢待她,就像待一只幼兽一般,刚才有多凶恶,现在便有多温柔。
尘欢一把将人带进怀里,抱着她,文涧儿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好端端的衣服,硬是抓皱了一块,不过一件衣服自然是没怀中的人重要,尘欢并不在意。
等他抱着文涧儿离去,这大殿却是安静了许多,没了尘欢的发问,没了文涧儿的哭泣,可不就安静了。
云尘倒是有些想走了,反正这尘欢也没留什么话,正打算挪步,音饲像是瞅准时机一样出了声,“小师妹是不是也很想待在佛宗?”
“不想。”这话答的事斩金截铁,若说之前有此意,如今见了那位奇奇怪怪的圣子,云尘趋吉避祸的本能就体现出来了。
音饲没想到这回她回答的这么快,还是这么肯定。
“几日不见,小师妹这修为便涨了,我还以为小师妹是与佛宗的某位发生了什么。”
音饲并未怀疑上卿舟,也没看出卿舟掉了修为一事,估摸着卿舟身上是有隐匿修为的法宝,不过云尘就不同了,本就修为不高,突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又没什么隐匿的法宝,自然看着就很明显。
云尘倒是忘了这茬。
此前瞧着音饲不爱惹事,最近这几次,偏就他最能惹事,挑事能力当真跟坞澋不相上下。
好在这一次有人阻止了音饲的惹事,大师兄还是一贯的面瘫,“宗门里来了位客人,这几日莫生事端,以免被人钻了空子。”
以玦一向是少言寡语,突然来了一句完整的,可见这位客人来历不凡。
云尘听闻“客人”二字时,心里头便升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觉。
“什么客人?”
“那你怕是不认识,虞府你可曾听过?”坞澋随性往边上一靠,双手抱臂,正处在离云尘不远的那根柱子边上。
虞府的名头大的很,但云尘自从入了合欢宗便没怎么出去过,所以坞澋以为她不会知道,结果却瞧她脸色一变,明显苍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