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为满意的修士A已经被江莲一招秒了,余下这些加起来也只能算强弩之末。
冷汗打湿衣衫,一气真人从未感觉离死亡如此近。
倒是池离言惊呆了,分神就能当宗主?他上他也行。
江莲揉揉脖子,顺时针扭了半圈,“你心神不正,净收些废物捧着自己,把自己抬到一个不属于自己的高度。估计你都快忘了,自己同样是个废物。”
她永远都那么一针见血,一气真人早都快忘了前半生的屈辱,如今又被她找回来。
从小在宗门里他就是最不受待见的那个,资质差,还被师父说心术不正,将来成不了大器。
如许多常见套路一样,他也有个人见人爱,天资聪慧的大师兄。
所以他不能理解,人与人的差距为何那么大,为什么师父不喜欢他,却喜欢大师兄。
直到师父快死了,师兄云游尚未归来,他在一次误入千佛庙时结识了凰女。她给出的条件实在令人心动,他知道,如果现在不下手,他就再也没机会了。
他一边给凰女供奉宗门弟子供她饮血,一边暗地里加固凰女的封印,让她更久地被困在三方城帮助自己。
凰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到了她的承诺,将修为借给他。
毕竟他心术不正,越加固反而使封印越松,她甚至能用羽毛化成人出去抓凡人。她也不求别的,心知若要再多凭一气真人就做不到了。
一气真人那些比他境界高的师兄们无一不被他堕成魔人,连赶回宗门的大师兄都没能幸免。
“为何......”
一气真人在大师兄自我了断的最后一刻告诉他:“师兄,你别怪师弟。你是扶苏,我便只能当胡亥,都是你逼我的呀。”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吊着一口气的师父床边,笑着问师父:“师父,您看看,现在究竟是谁心术不正?是我,还是我的那些师兄们?”
“逆徒!”
他的师父吐出一口血,活活被他气死。
一气宗死的死,堕魔的堕魔,整个宗门一夜之间只剩下一气真人一个人。
他对于这个结果很满意,并归结于:都是他们逼的。
他们不逼,他何苦走到这一步?
师父老老实实将宗门交给他,他何须亲手为自己铺一条血路?
他放消息出去,一气宗被妖怪血洗,而他用尽毕生所学战胜妖魔,为宗门报仇雪恨。
从此,一气宗只收些低阶修士。
在修士界也算美名盛传,因为收资质好的宗门比比皆是,唯有一气宗与众不同,给那些低阶修士归宿。
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无人知道盛名背后,仅仅只有一己私欲。
一气宗不需要有比他厉害的修士,他一气真人就是一气宗的天花板。
半辈子过去了,他连自己都骗了。
而他守护一生的秘密,被江莲一语道破。
弹琴的手被琴弦刮出血来,他恶狠狠瞪着江莲:“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一气真人拼上这条老命,也要跟你同归于尽!”
在那一刻,他像个戏台上的老将军,背后插满了flag。
通常先说这句话的人都死得透透的。
听腻了这种话的江莲自然无趣到极点,垂眼看着崩开翘起的琴弦,“你知道发明这招的那个修士是怎么死的吗?”
未等到回答,她继续说:“浑身都是魔气,被我一剑扎死的。”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厉害?”江莲的手肘抵着腿,手掌撑着脸,气定神闲地盯着他,“井底之蛙。一辈子都没出过三方城吧?也是时候蹦出去看看,天可不是圆的。”
一气真人被她刺激得一下子扯断剩余的三根琴弦,整个人都随着断弦变得奇形怪状。
比水猴子还丑。
江莲嫌弃地缩缩脖子,属实是丑到她了。
没想到打人打不过,就用这种恶心人的招。
她最讨厌雄性丑东西,恨不得换一双没见过他的眼睛。
池离言长耳朵了,知道姑奶奶又开始给他惹整不了的麻烦了。
还好,不幸中的万幸,他没听到那句:池离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