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室之内安静的坐着一个身影,似听到身后狂风骇浪般的动静,他慢慢转过头来,这一转,便径直对上了身后那双碧绿色半人高的大眼。
男子一怔,仿佛没有看到赤游蟒正向他冲过来,一动不动,忘了躲避。
“秋序!”
秋不叹撕心裂肺的呼喊在一旁响起。
他惊骇的看着赤游蟒铁甲般的头颅离秋序越来越近,他使出了全力奔过去,可心里却也知道,来不及了!
无论他跑得再快,也不可能及时救下秋序。
秋不叹的泪水在眼眶里漫延。
便是在这里,忽然一个身影冲了过来,极快甩出一块布匹落在了赤游蟒的大眼上。
看不到前方,赤游蟒的速度慢了下来,它拱起了头,摇了摇,似在探究眼睛上的东西是何物。
趁着这个当下,秋序被他一把拉了过来,带到了秋不叹身边。
“我儿!”
秋不叹紧紧抱住秋序,刚才肝胆俱裂般的感觉似乎犹在,几百岁的人竟当众低声哭了起来。
秋序似乎这才回过神来,见此景,也颇为动容,瞬间红了眼眶,开口道,“爹,让您担心了。”
秋不叹收敛心绪,背过了身去,再转过来时除了双目微红,脸上已看不出一丝泪痕,他郑重的向江离淮拱了拱手,“多谢江魔使,今日这份大恩,我秋不叹没齿难忘。”
江离淮摆摆手,哈哈一笑,“秋岛主莫要客气,我江离淮既然于凌云岛做客,对凌云岛之事又岂会袖手旁观。”
此话一出,秋不叹却只觉汗颜,再看江离淮一脸和气,更是心下歉疚。
他本是对魔族人并不待见,因而江离淮来此之后也只当多了个可有可无之人罢了,对江离淮冷待颇多,可此刻这人却像是毫不计较,反而危难之时救下秋序。
他又躬了躬身,以他如今在仙门地位,能做到此,便是完全放下了身段,他语气诚恳,“江公子,我凌云岛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我——”
江离淮却未等他说完,又是一笑,“秋岛主不必如此大礼,我江离淮可消受不起。”说着,竟也对秋不叹躬了躬身,“我这个人随意惯了,秋岛主这里好酒好菜,还有好风景,我快活得很,只愿能多待几日才好,秋岛主不嫌弃我就成。”
秋不叹对他更是好感顿生,暗道此人虽然脱离仙门归附魔界,可一身狭义洒脱之胆却犹在,倒真是个可结交之人。
而花耐寒从陵墓出来后便一路向前,玉沐沐只紧跟在他身后,待他们走了片刻后便看到了秋不叹与江离淮交谈之景。
花耐寒并没有上前,只远远看着,微不可察,他嘴角挑起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玉沐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觉得他看着江离淮的目光似乎带着一丝嘲弄。
江离淮此人除了老爱粘着她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之外,似乎并无多大让人生厌之处,玉沐沐也不知江离淮是何时得罪了花耐寒。
她看了看四周。
好好的凌云岛如今飞沙走石,赤游蟒将这里破坏的不堪直视,好好的一处千年大派,偏偏成了断壁残垣,竟是满目疮痍。
她唏嘘之余,忽然心中一紧,也不知这种情况下,胭浓夫人如何了?
便是在这时,一大批人向秋不叹的方向走了过去。
赤游蟒似乎全部注意力被眼睛上的布匹吸引,正玩得不亦乐乎,也不再横冲直撞,终于消停下来。
它不再闹,众人终才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当下便找到了秋不叹,凌云岛毕竟是他的地方,眼下局面如何处置还需与他商量。
玉沐沐在人群之中看到了胭浓夫人,所幸她看上去并未受伤,她身旁站着温自行,倒是臂膀上殷红一片,像是受了不轻的伤势。
胭浓夫人扶着他。
花耐寒仍在站在一旁,显然没有露面的意思,玉沐沐不知他在想什么。
她随口一问,“赤游蟒如此厉害,众人怕是不敌,一旦赤游蟒玩腻了那甩布匹的游戏再次冲撞起来,也不知凌云岛现在要如何是好?尊主不上前去与大家商讨商讨么?”
花耐寒对她冷淡惯了,玉沐沐本也没指望花耐寒能回答她,偏偏她话音落下,便只见花耐寒将目光从秋不叹江离淮那边收回来,看着她道,“无需商讨,很快就会有人来收拾残局。”
玉沐沐微微惊诧,竟连他态度转变也来不及多想了,忙道,“尊主怎知有人会有办法?”
“仙门无解决之法,可魔界未必做不到。”
这话含义颇多,玉沐沐不敢深想。
随即,她看到那方江离淮站到了众人面前,“诸位,众所周知,赤游蟒乃是半神之躯,我们绝对杀不得,既然杀不得便只能将之送回去,眼下让赤游蟒安静下来方是首要,我江某人这里正好有一物镇魂针可使赤游蟒沉睡三日。”
他这话一出,四周惊呼一片,有人大叫一声好,不少人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可也有人担忧道,“江公子此物虽妙,可只能管三日,那这三日之后该如何是好,难道凌云岛又要再次遭遇灭岛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