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耐寒看着她的脸,眼里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修长的手轻轻抚上她上扬的眼角,良久道,“……真是个傻姑娘。”
然而很快他又重新揽过她,声音极是温柔,“我甚少送过你礼物,这次生辰怎可随意,必定是要送你一个大礼才是,你想想,喜欢什么?可有何心愿?”
他的样子很认真,玉沐沐只好去想了想,可现在她心里被满足感牢牢占据,只觉得幸福刚刚好,哪里还有欲念要求其他之物,便道,“只要是尊主送的,我都喜欢,要真要论心愿,我只愿尊主此后平安顺遂——”,说着拉着他的手臂皱眉看了看,“再不可受伤了!”
花耐寒似震惊了一瞬。
片刻后,竟似叹息一声。
他的眸子渐渐深沉起来,在玉沐沐尚未察觉到时,已被他按在怀中,她看不到他的脸,只听他道,“后天巳时你去后山,我在那里等你。”
莫非他是要给自己一个惊喜?
玉沐沐心里一动,欢喜点头,道,“好。”
此时的她心心念念的皆不过是一个他,她盼着他再不要受伤,盼着他此后唯有笑颜相伴,却不知他笑靥之下却是另一番面貌,一腔真情却是枉自流。
这天夜里,玉沐沐睡得正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她的嘴角都是微微上扬的。
花耐寒盯着她良久,而后悄无声息下了床榻,径直来到了一处偏殿一处院落里。
里面早有另外一个窈窕身影。
见花耐寒过来,她忙迎了过去。
“灵哥哥,你没事吧,今日可是吓坏我了。”赫连飘雪含情脉脉看着花耐寒,只盼将衷肠一倾而尽,“你不知我有多担心你。”
花耐寒神色淡漠,“本尊今夜出来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
他还是这样拒人于千里,明明那时收到她送得幻铃神色似有些许感兴趣,可仅仅过了一天,那幻铃便被他退还回来了。
她实在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听说那天她送他幻铃刚离开,玉沐沐便进去寻他。
莫非他态度前后不一,是因为玉沐沐那个女人?
赫连飘雪默默握住掌心,道,“灵哥哥,你不明白我的心意么?”
花耐寒神色隐有不耐,“如果魔尊今夜只打算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那你我之间大可不必见面。”
无关紧要的话?
赫连飘雪心中涩意微生,直直看着花耐寒的眼,“你曾告诉过我,玉沐沐只是你提升修为的棋子,可今日阴龙火起之时,灵哥哥你甚至不顾自己安危,却急急忙忙奔至到玉沐沐的寝殿,莫非是灵哥哥你心软了不成?”
花耐寒平静的面容忽然有一丝肃怒,“本尊想要做什么,如何做,这些都与你无关。”
他骤然发怒让她一阵心慌。
赫连飘雪忙道,“我不是要干涉灵哥哥你的事,只是大仇未报,我替灵哥哥你着急罢了。”她勉力一笑,“灵哥哥,你不要生气,我是最在乎你的,玄天宗那些人如此对你却仍逍遥度日,我想灵哥哥你肯定也明白眼下什么最重要。”
花耐寒闭了闭眸,冷声道,“可有查到季衡子下落?”
赫连飘雪道,“江离淮的幻相思刚刚摆脱萌芽状态,不过也才刚成熟不久,要完全运用得当恐怕还需要一些时日,况且季衡子修为不俗,要找到他的踪迹并不轻易。”
花耐寒嘲讽一笑,“也就是说如今还没有任何线索?”
赫连飘雪忙道,“灵哥哥你不要着急,江离淮他脑子一向机灵,将幻相思运用到游刃有余定不会超过一月。”
月光下,花耐寒的脸轮廓更为分明,那双眼似乎能摄人心魄一般将人沉沦,赫连飘雪心中一悸,说着,不觉上前一步道,“灵哥哥,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只要你能高兴,我愿做任何事。”
花耐寒“哦”了一声,忽然笑了。
“你当真如此深情?”
赫连飘雪连点头,她太想得到他了,这世上还有谁人风姿能及他一分?
“好,既然如此本座便成全你如何,献祭需心甘情愿,那干脆由你来献祭洗髓炉如何?”
赫连飘雪面色猛地一变!
花耐寒还在看她,她忽然不敢看他的眼,忙垂下眸子,“我……我……”
献祭?
她不想死。
虽然她爱慕他,可纵使再爱,谁人会不怕死。
她说不出话来。
花耐寒似乎早已料到了答案,眼眸之中并无惊讶,只看着她冷冷一笑,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