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乔本以为他会欢喜, 正想邀功,谁知花耐寒看上去并不高兴,不由诧异道,“师弟,你是要这些绚灵花作何用,这些花束已经极难得了——”
花耐寒面色越来越不好看,秋迟毕竟跟了他一些时日,对他脾性只知道些许,花耐寒为何想要得到更多的绚灵花,他突然想到花耐寒派他去见月乔共寻绚灵花的当夜曾在花耐寒桌上无意看到那本古籍的一角——
“绚灵花,花开烂漫,生于忘川,不仅瑰丽,更可招魂。”
他当即阻止月乔继续说下去,接声道,“主人,忘川之边已被我二人足迹来回踏遍,这一月时间属下不敢懈怠,忘川之边想来已无绚灵花踪迹,还请主人恕罪。”
说罢,他跪倒在花耐寒面前。
良久,花耐寒开口,“霓虹橙视花如命,对世间各种花株颇有心得,你从她那里再想办法。”
秋迟道“是。”
眼见花耐寒得到绚灵花便要离开,竟看不看她,月乔忍不住想上前一步道,“师弟——”
花耐寒驻足,蹙眉看她。
他的神色很是不好看,似颇为烦躁,月乔极少见到他如此郁色之时,不知他怎么了,可她与他好些时日没见了,这一见竟是对她如此冷漠,高傲如她,又怎么甘心,只怕时日越长,花耐寒与她越是疏远。
她心中一急,面上带笑,道,“师弟是为何烦心么,不妨告诉我,你知道的,以前我们那般亲近,还记得那时你我每月都要相见么,你我不是外人,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我会帮你。”
月乔那时以生灵性命作要挟,胁迫花耐寒每月与她相见,如今在她自己口中却又变成了另外一番味道,花耐寒心中更是躁烦,不耐道,“不是外人,何时你我如此亲近了?既然你想帮我,那好,明日巳时你设法让无辰去往九霄宫后山。”
月乔还欲在说什么,花耐寒已经消失不见。
玉乔脸上笑意不见,冷冷哼了一声,他就如此不待见她?!
一旁秋迟却是噗嗤一声笑了,抱腰饶有兴趣看着她,“主人似乎不领情呢。”
月乔怒道,“你不要幸灾乐祸,惹恼了我,必让你难看。”
“美人儿连发怒都这么迷人呢。”秋迟却根本不怕的模样,忽然上前一步,将月乔揽至怀中,“那我倒要看看美人儿会给我怎样的难看。”
结实的男性胸膛触感可及,比无辰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相比,眼前这个男人更年轻,更有野性,知道怎样才能更讨她欢心。
这男人这些时日一直对她心怀不轨,看她的眼神,似撩似诱,“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她看着眼前这张还算俊秀的脸,低声道,竟没有推开。
“美人身、下死,做鬼风流。”
秋迟面上笑意更深,凑身上前将月乔吻住,手伸进了面前之人玲珑有致的衣襟之内。
竹林风起,绿叶纷纷,将两人紧抱痴黏淹没其中。
*
玉沐沐眼眸看向一旁,良久,轻声道,“明日与花耐寒的约定,我会去。”
江离淮不可置信看她,“你真不怕死?为了他,能甘愿做到如此地步?还是你根本不信我?”
玉沐沐摇头,“我相信你说得话,只是——”她看向江离淮的眼,“我要亲眼看着他是如何算计于我,我要看看他对我最后会不会真的狠下心来。如果要彻底死心,我一定要亲眼去见一见。”
只要花耐寒在最后关头有所悔意——
玉沐沐心中一涩,她就会原谅他。
她这般告诉自己。
江离淮道,“好,那你便去看看他是如何让你心如死灰。”
这一日,玉沐沐很久才回到寝殿,而到了晚上,花耐寒仍旧没有回来。
她静静地靠躺在榻上,脑子里一遍遍想起江离淮的话,只恨不得现在就找到花耐寒当面与他对峙清楚。
这些日子以来的温情真的都是他的虚情假意?
他根本没有对她用真情?
眼泪流落下来,玉沐沐将头埋在膝盖里,嘴角一声嗤笑,真是因果报应,以前是她虚情假意刻意接近他,如今她情难自禁,他却开始做起戏来了。
她侧眸看着窗棂外的月色,不觉睁眼到天明。
次日巳时。
玉沐沐在屋子里静坐了良久,而后她往后山行去,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此刻与她同一个方向之人还有无辰。
无辰颇有些心思不定。
昨夜月乔突然出现在九霄宫,这个女人一个月之前从玄天宗失踪,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他本是一腔怒意无处发泄,却不想月乔她竟又回来了,为了见到他竟还跟来了九霄宫。
想到月乔昨夜的热情似火,无辰不禁心中一悸,一时情热起来,好在今日天气却似阴晴不定一般,冷风四起,阴云流连,寒意扑洒在他脸上,让他不至于出现丑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