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还挺虚弱。
走出房间，在堂前蓦然看到了一张婚书。
婚书是古式婚书。
看到上头的名字，唐梵梵貌似有了印象，原来是她。
拿起婚书冲进房间：“方翊，你还想不想见柳征明，我可以带你去。”
方翊站起来：“你说什么？”
“现在还有点时间，我们赶紧过去。”
“去哪儿？”
唐梵梵扬起手里的婚书：“去这个女人的坟前。”
“什么？”方翊一脸不明，“他不是死了，为什么要去这个女人的坟前？”
“你怎么这么啰嗦，跟着我去不久行了，再晚点儿就真的见不到你的柳征明了。”
“我……”明明伤心欲绝，这会儿居然还犹豫了。
“赶紧走。”唐梵梵也不管了，伸手就把方翊拉出了柳家。
刚从围墙翻出来，一辆黑色车便稳稳停在了她们俩跟前。
这车子？
怎么有点眼熟？
直到车窗缓缓拉下，一张极其好看的脸探了出来，唐梵梵人才反应过来，赶忙跑了过去：“哥哥，怎么是你？”
顾溟修看着她：“还好，还来得及。”
“来得及什么？”唐梵梵有点诧异，“我没有背着你跟谁约会，我们有要事需要去做。”
第67章 婚书
“丫头，上车，我送你。”
“哥哥你……”
“大半夜出门，还能因为什么，你不是说我身上味道好闻？”顾溟修意有所指，唐梵梵心里开心的就差没有直接扑上去亲亲了。
事实证明，这货想到就会做到。
一把扑上去对着人的唇就是一通亲。
方翊：“……”
该死，自己不仅失恋，男朋友还死了，这么伤心的时刻，这货居然还给她塞狗粮，那天不是说不能乱猜他们的关系，现在又是什么？
岂有此理……
又打不过……
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还别说，被她捏了一次，肩膀上五根黑色手指印子一直消不去，还挺疼的。
真是莫名其妙。
这女人是会五阴白骨爪的吗？
“方翊快上车，我带你去见见柳征明，或许他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
方翊并不知道，柳征明为什么会突然还要跟其他人结婚。
还是这样的婚礼。
哪怕无名指上带着那枚钻戒，心里也是一直打着突突。
唐梵梵把她推上车：“方翊，你真不想见他了？”
“想，可是他想见我吗？”
“要是不想见你，他就不会跟那个死了几百年的女鬼一起了。”唐梵梵一脸轻松地说着。
驾驶位上的顾溟修有些不淡定了：“丫头，你说，几百年的女鬼？”
唐梵梵当然不会承认，这个女鬼是当年从她手里逃出去的。
她在乱坟山上被下了禁制，这家伙刚好逃出去，就差那么一点点，唐梵梵就能解决她了。
没有想到，居然还能有见到她的时候，而且居然还挺厉害，找了一个这么年轻的帅哥成亲。
虽然按照她自己的年龄，找顾溟修也是姐弟年岁了，但至少顾溟修已经是三十来岁了，柳征明才二十。
“哥哥你不知道吗，这女鬼是被我推算出来的。”
坐在后座的方翊一个激灵：“唐梵梵你能看到鬼？”
“是啊，我还找了师父练过吃，额……捉鬼术呢，看不出来的吧？”
“那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
唐梵梵点头：“自然知道。”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柳征明身上明明那么重的死气，却让她一时之间分不清的缘由了。
那是因为那个女鬼在他身上下了障眼术，用自己几百年的鬼力助他将魂魄锁在体内，维持生前模样。
但那天女鬼应该已经耗尽了鬼力，所以她才能闻到死气的。
张商说，这女人也够拼命的，就为了让柳征明跟方翊道别，不惜那样付出，真是痴情。
唐梵梵自认为自己可是做不到的。
这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嗅到他们现在的位置。
“哥哥，你说我厉不厉害？”
顾溟修微微点头：“厉害……”
嘿嘿！
方翊瞧着唐梵梵，心里却不由得忐忑，以前怎么没有看到唐梵梵会这些，她以前怕黑，唯唯诺诺的，哪里是能够捉鬼的料？
突然又想到了白天的时候她说的那些话，心里又忍不住激灵了下。
……
西郊的一处荒山。
今晚月色还算皎洁，能够勉强看清周围事物。
只是荒山野岭的，却是一片寂静。
叫人觉得非常诡异。
顾溟修和方翊跟在唐梵梵身后，看着她犹如在白昼似的走在前头带路，顾溟修虽然不怀疑，但也觉得疑惑。
尽管月色皎洁，但走山路还是需要照明工具的。
可她完全就不需要。
方翊拿着手机照明跟在后头，都差点摔跤，可是唐梵梵却走的如履平地，也没有拿任何照明工具，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唐梵梵没有心情顾及身后俩人在她身上发现的疑虑，她现在对那个逃脱了她之手的女鬼比较有兴趣。
她倒是看看，现在这个家伙还能怎么逃脱她的掌心。
哼！
徒步约莫走了一个小时的山路，才到了另一座矮山顶。
山顶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木，月色下，树影斑驳，原本应该有各种鸟叫声或者野兽声音的林子，寂静无声。
只有他们三人走路划过杂草发出的沙沙声。
以及他们的呼吸声。
“唐梵梵，你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方翊已经走的精疲力尽。
“差不多到了。”
“你确定他们真在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地方？”
唐梵梵说：“正是因为他们来了这里，这儿才变得这么奇奇怪怪，根本没有任何生物敢靠近。”
方翊：“……”
怎么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顾溟修没有说话。
他的体质一向让他可以感知一些东西，可是这儿一路上有不少孤坟，也该有一些孤魂野鬼，但一路上来，居然一只都没有碰到。
看来……
唐梵梵带他们来见的那只几百年女鬼不太好对付，不知不觉地看向了唐梵梵，他担心她。
这个丫头，能不能解决？
“哥哥，走快点，咱们马上就到了……”唐梵梵掉头回来，挽住了顾溟修，“有我在，你一定不会有任何事的。”
要是敢动她看上的男人半分寒毛，她一定不会有任何犹豫的一口吞了她。
方翊看着走在前头的俩人，心中一阵一阵的无语，白眼都已经翻到了天上去。
继续又走了二十分钟后。
不远处的一抹光亮叫原本累得不行的方翊瞬间就精神了。
她抬脚快步跑了过去。
……
坟前……
看到了柳征明。
身上穿着红色礼服。
在他身边，站着一个女子，也是穿着礼服。
在那跟前，烛光摇曳中，这二位这么看着还真是骇人。
佟静蹲在旁边烧纸钱，以及一些祭祀需要的纸做的物品，再看到突然闯来的方翊，满脸诧异。
“你，怎么来了？”
方翊却是定定地看着此刻背对着她的柳征明。
即使他穿着长衫礼服，戴着帽子，她也一眼就能够认出来他。
“柳征明。”她唤了一声。
柳征明没有转身，却是他身侧的新娘子转过来了。
只见她幽幽地掀开了自己的红盖头，在听唐梵梵说这是女鬼的时候，路上方翊脑海里已经把她的形象幻想了个遍，青面獠牙，满面狰狞，或者满脸爬满虫子，又或者其他小说电视剧描绘出来的女鬼形象。
却没有想到……
第68章 结束
巴掌小脸，如墨的黑发盘成非常精致的发髻，大红色的喜服将她肤色衬得非常白皙。
一双杏眸含着水雾，月色之下满满柔情，艳红红唇将她原本就精致的五官衬得越发的稠艳。
这张脸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却非常的有那种古韵味道，让人越看越容易沉迷。
尽管月色之下这么看着这种情景颇为瘆人，但不得不承认，还有一种美感在里头。
看到这样的方翊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气，至少不需要让她今后总会做到噩梦。
望着她身后墓碑上的字，可以知道她的名字叫做慕蓉。
已经死了几百年了。
这座孤坟在此孤零零地度过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破败，也是非常稀奇。
一看就是平时附近有其他灵物替她守着的。
慕蓉原本面色没有什么异样，却在看到唐梵梵的时候瞬间就变了。
“女人，好久不见。”唐梵梵盯着慕蓉，笑吟吟道。
“你认识她？”方翊这会儿压根儿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啥。
唐梵梵可以看到慕蓉的鬼态，其他人看到的却是她生前的容貌。
自然是美的不可方物。
要真是看到她现在真正的形态，估计不会这么淡定。
“不认识，反正都不是人了，不都一样的吗？”唐梵梵也算是把自己算进去了，只是除慕蓉之外的其他人并不知道。
慕蓉看着唐梵梵：“我没有害人，你不能收我，至少现在不能。”
这家伙浑身上下已经没有多少阴气支撑她现在的模样了，为了让柳征明跟方翊道别，还真是豁的出去。
唐梵梵可不愿意她的样子把顾溟修吓到了，于是悄然给她传去了一点鬼气。
慕蓉满脸不可思议地看了眼唐梵梵，后者只回复了一个怀着深意的笑容。
“方翊，我已经把你带来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佟静担心方翊因为激动而做出来一些什么，想要阻挠继续往前的方翊，却被唐梵梵先一步拦住了：“阿姨，柳征明可是为了方翊才答应这慕蓉的要求的，你真忍心他抱憾离去？”
听到这话，佟静没有再说什么，目光沉重地看向了一直不愿意转身过来的柳征明。
“方翊，过去吧，没事。”唐梵梵站回了顾总身侧，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安心过去，没人能够伤到她。
“柳征明，你为什么不敢转过来看看我？”方翊上前了一步。
“呃……”没有任何反应。
柳征明此时就跟一座雕像似的定在了那里一动不动的。
这叫方翊很是难受。
“柳征明你明明喜欢的是我，就算死了，也不该跟她举行这些，你就这么想要背叛我吗？”
就在方翊想要继续往前的时候，慕蓉抬手挡住了她：“你就是方翊？”
“让开。”
“从今以后，他就是我的夫君，你们永远都不可能了，就算将来你去了那个地方，你们也不会再有交集，因为人和人只有一世机会，而我也只有这样的唯一一次机会。”慕蓉语气里满满的坚定。
方翊盯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喜欢的是我，而不是你。”
“他死了……”
三个字重重落在方翊心上，就犹如被一万把刀同时扎上去一样的疼。
说话声音都跟着颤抖了。
“我知道，我就是，就是想跟他说说话。”
如果不是慕蓉的提醒，她还真没有意识到柳征明已经死了。
此刻的他并不是实体。
鬼，是没有实体的。
而是靠阴气虚化出来的。
想到这，方翊浑身没了气力，突然就瘫倒在了地上，佟静看着也是满脸心痛，泪水早已经爬满了眼泪。
慕蓉告诉方翊。
柳征明其实已经死了。
而她生前因为屡屡遭到退婚而自尽，要求柳征明跟自己成亲，而柳征明的要求便是让他一个月寿命跟方翊好好道别。
于是她用了自己所有的能力将他魂魄封印进他身体。
一个月……
其实他在一个月前早就死了。
那天用了障眼法，她才没有看到那满满一屋子的纸钱和白色。
这样做，他将来去了底下，也一定是要受到惩罚的。
而且还不轻。
慕蓉又说：“方翊，柳征明已经与你没有任何情缘了，你们这一世就到此为止了，放心吧，有我在，他不会受到太大痛苦的。”
方翊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流着眼泪，心头一阵一阵的疼痛叫她快要窒息了。
“对不起……”
柳征明的声音低低地传入方翊的耳中，也让她骤然抬头，四目相对，仿佛所有的怨念都在此时烟消云散了。
接下来的流程。
方翊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站在那里默默地望着柳征明。
幻想着站在他身边的新娘子是自己。
如果是他们的婚礼，那该有多好。
只可惜，从此以后，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他了。
那天的方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回去后她大病了一场，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再醒来，柳征明的遗体已经火化，葬礼也已经结束。
全程由唐梵梵和方宁元操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