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的睁开眼,自己躺在了雪凰的身上。小女孩立马翻身抱住了雪凰,那几个黑衣人竟化成了黑鸟向他们飞来,时不时的向她们发动攻击。
韩夕月寡不敌众,被几只黑鸟追赶到了悬崖下。
落石砸中了韩夕月,两个人向下坠去,小女孩死死的扒住了雪凰,眼角已经红了。
雪凰落地,在地上砸出了一道大坑,更多碎石向下坠来,韩夕月展开翅膀将小女孩护在身下。
豆大的眼泪从小女孩的眼角滑落,她哭喊道:“你没事吧!”
韩夕月的翅膀传来刺痛,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而身体里那个意识很清晰,却怎么也动不了,韩夕月觉得这大概是一个梦,但是痛感却是那么真实。
蓝陌倾扭到了脚踝,被黑鸟叼走了,千诚也化成了神鸟的形态去追那只黑鸟。
他刚学会飞,飞得不是很顺畅,左右摇摆不停,还被几只黑鸟围攻了。
几个孩子几乎都挂彩了,白狐贺狠狠的咬了一口黑鸟的爪子,黑鸟一吃疼松开了他,他向下坠去,却又被另一只黑鸟给抓住了。
白狐贺恼怒道:“你们究竟要做什么,为什么老抓着我不放?”
黑鸟发出沙哑的声音:“自然是用你们,与神帝做个交易,放我们老大回来。”
白狐贺掰着黑鸟的爪子:“那你抓我的意义何在啊,我和神帝又不熟!”
黑鸟发出了尖笑:“可是你爹和神帝熟啊,我们担心神帝冷血无情,根本不在乎自己的骨肉,所以还要把其他大人物的孩子抓来,神帝若是不放人,你们父亲差不多会逼宫的,多么两全其美的计划。”
白狐贺喊道:“他又不是我爹,他怎么会在乎我的死活!”
黑鸟哼了一声:“这个时候不认爹可不管用。”
黑鸟确实猜中了,神帝确实没打算将黑鸟的老大放出来,但他们只是猜中了一半。
天后走进了天牢,那里散发着寒气,到处回荡着嘶吼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然而天后却十分淡定的向深处走去。
天牢关的都是罪大恶极之人,个个凶神恶煞,一个披头散发,肤色洁白的男子,长相十分清秀,与这天牢的气氛格格不入。
天后停在了他的面前,语气没有什么波澜:“齐昱。”
那男子没有抬头:“天后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在这过的挺好,就不必来看我了。”
天后道:“谈个交易,什么筹码都行。”
齐昱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那我猜这筹码不包括自由。”
天后拿出一把钥匙丢在了他的面前,齐昱十分震惊的看向天后:“你们神族真放心把我放了?”
天后垂着眼帘:“他们有我压制着父亲已经足够了,不差你一个人质。”
齐昱没有拿那把钥匙,而是往旁边的草垛一躺:“我在这管吃管住挺好的,反正家里人也都死光了,无所谓了。”
天后道:“你的女儿还在人世。”
齐昱吹了一下面前的头发:“你们怎么没斩草除根啊?”
天后道:“怎么说也是本宫外甥女。”
齐昱冷笑了一下:“亲妹妹都杀了,对外甥女倒是心慈手软了,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天后道:“你的手下要挟本宫,要本宫把你放了。”
神帝其实早就有所预料,提前在齐昱的饭菜里下了一种毒,只要大量使用灵力,便会当场暴毙。事情过去后,神族也是受到了重创,这些孩子们也是伤的伤残的残。谁也没有赢,不过是两败俱伤。
韩夕月也是捡了条命回来。天后受到了这么大的打击,却没有任何人安慰她。她放走了天庭要犯,站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果然不该让魔族之女当天后。”
“竟然念及私情放走了那家伙。”
刑台下沸沸扬扬的,天后被推上了刑台。
“既然入了仙籍就该抛去魔性,那魔角就不该留着了。”
天后的两只魔角被无情的割下了,天后却笑了起来。
“都是骗子,说我们魔族卑鄙,你们又好到哪去!”
她笑的是那么骇人,以至于在场的人都被噩梦缠了好久。
韩夕月什么也看不见,只是紧紧的抓住千若的衣服,小声道:“若母妃,娘亲怎么了?”
千若眼角微微泛红,却强忍着微笑道:“阿月乖,天后没事的,这几天先和我住在一起好吗?”
韩夕月感觉得到,娘亲很难过,她大声的向刑台喊去,可是站的太远,人声又太参杂,她的声音根本传不过去。
韩夕月哭了起来,任凭千若怎么安慰都没有用,她哭的很大声,哭到嗓子都沙哑了,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韩夕月猛地睁开了眼,眼睛被蒙上了,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竟然与梦中的景象如此相似,一时间韩夕月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她的手脚被铁链锁住了,想她用神识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却发现自己用不了法术了。
隐约有脚步声在向她靠近,渐渐的越来越清晰,明显是在向她走来。她听到了银饰碰撞的声音,和拉凳子的声音,她想不出对方是谁。
那人邪魅一笑:“没想到神界的小公主竟然记忆残缺,倒是被我们插了空子。”
韩夕月警惕道:“请问阁下是谁?”
神秘人似乎起身了,在围着她转圈:“我是谁不重要,你不必知道我是谁。”
神秘人用一根手指将韩夕月的头抬了起来:“我就问个人,问完我就放你走。”
第61章 昆梧山出神器
韩夕月偏过头,道:“你要找什么人?”
神秘人道:“你们神族的小皇子。”
韩夕月皱了一下眉毛,道:“你要做什么?”
神秘人坐了回去,翘着二郎腿:“你不必问那么多。”
韩夕月道:“你要找我皇兄,何必大费周章来问我?”
好长时间神秘人都没有说话,让韩夕月有点捉摸不透这人的心思。神秘人若有所思了好久,才道:“原来他是你的皇兄吗?”
韩夕月觉得面前这人绝对有什么大病,身份都没搞清楚,就来问自己要人。这么一想,这神秘人要找的人还不一定是谁呢!韩夕月便问道:“你确定你要找的人是韩禔吗?”
神秘人有些疑惑:“我问了好多人了,每个人都说神族的小皇子是韩禔,可我见过韩禔,他不是我要找的人。”
韩夕月轻笑了一下:“阁下可能认错人了。”
“他喊神帝父帝,我怎么可能认错?”神秘人手指敲着桌子,“可是我去你们神宫逛了一圈也没有见到他。”
韩夕月冷冷道:“既然你没找到,那就根本没有这个人。”
神秘人倒也不恼怒,平淡的道:“殿下可要认清自己的处境。”
韩夕月道:“我的处境我很清楚,你说的那个人我也确实不知道。”
神秘人一笑:“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你告诉我他的在哪,我让梦前辈把你残缺的记忆补回来。”
其实韩夕月也很想找回之前的记忆,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这神秘人说的是何人,这神秘人又不知哪来的自信,坚信她知道那人的下落。
韩夕月解释无效索性闭口不言。
神秘人也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自己恼怒不起来,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有耐心过。等了许久,韩夕月都没有给他想要的答案,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惆怅。
韩夕月总算张开了嘴:“你若没认错人,恐怕那人已经不在了,我有那么几个皇兄皇姐,早早的便离开了。”
神秘人瞳孔一缩,但很快又回复了平静,低声道:“不在了吗……我从没想过要去鬼王那要人。”
大地震了一下,紧接着上方传来巨大的声响,许多碎石从天而降,周遭空气弥漫上了飞尘,两人具是被飞尘呛到咳了起来。
夏席清手中握着神剑,厉声道:“魔族宵小,敢在吾辈面前造次!”
宋玄黎看了夏席清一眼,又把目光收了回来。夏席清有些不解,便问道:“宋兄看我做甚?”
宋玄黎道:“太正经了,不太习惯,确认一下不是被梦魔魇住了。”
扶川用扇子扇了扇飞尘,道:“魔族的太子殿下,不知您绑架神族的公主是想做什么?”
飞尘渐渐退去,一个身穿玄衣的少年从飞尘中走了出来,少年肤色煞白没有什么血色,有着又黑又长的卷发,深邃的五官,一身诡异的银饰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便是魔尊的义子――褚澜。
褚澜看着有一股莫名的邪气,以至于他恭恭敬敬的行礼都觉得很不顺眼。褚澜道:“见过几位上古神祗大人。”
夏席清不知何时移到了褚澜的身后,冰冷的剑锋靠在了褚澜的脖颈上。夏席清道:“既然知道我们是谁,也就不必来那些虚的了,马上把人放了。”
月老早就悄悄的到了韩夕月身边,想办法解开锁链,却发现用法力强攻无效。
月老召出了引媒针,打算老办法开锁。
他还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这引媒针会用来开锁。月老也没开过锁,没啥经验,就学着样子一通乱戳。
褚澜低声笑道:“这么紧张做什么,他们只是做了个梦而已,但凡是能醒来的,问完话我都会放行的。”
忽然一团黑雾罩来,褚澜竟从夏席清的手里挣脱出来。黑雾渐渐弥漫上来,扶川急忙用折扇向黑雾扇去,然而黑雾并没有散去,而是整个向另一边聚拢。
黑雾走开后,他们的身影也不见了,扶川不停的向黑雾扇去,竟起了满天的飞沙,树叶也从树枝上脱离,卷入狂风中,而那团黑雾却依旧聚拢在一起。
眼看树就要连根拔起了,宋玄黎急忙向前阻止扶川继续下去,宋玄黎喊道:“快停手!”
宋玄黎已经被这狂风吹的凌乱不堪了,头发也乱了,衣服也斜了。
扶川见状忙收回了折扇,叹了一口气,道:“是我偏激了。”
“知道就行。”宋玄黎稍微整理了一下便向那黑雾走去。
扶川还没反应过来,宋玄黎便已经一跃而下。
这不比我还偏激!
扶川急忙追了上去也进入了那诡异的迷雾中。黑暗笼罩过来,再睁开眼自己便站在一个屏风之后,他看了看四周,有些许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扶川变回了总角的样子,没想到会有这么幼稚的敌人妄想用幻境困住他。
比幻境当今世上还没有几个能和扶川相提并论的。
扶川刚打算打破幻境,屏风另一侧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夏兄怎么来了?”宋玄黎下着棋头都没抬。
扶川悄悄的探出头去又马上收了回来,转瞬即逝,却还是被夏席清捕捉到了。
夏席清坐在棋盘的另一端,笑了一下:“宋兄莫不是金屋藏娇?”
宋玄黎语气没什么起伏道:“那是许夫人的儿子,扶川,出来吧,他是大将军夏席清,不是坏人。”
扶川走了出来,向夏席清行了一礼:“久闻将军大名,百闻不如一见。”
这完全是扶川操控的动作,当年的他只是畏畏缩缩的从屏幕后走出来,行了一礼便没在说什么。
“这孩子怎么这么老成,”夏席清问道,“许夫人托孤给你了?”
“没有,”宋玄黎道,“许夫人曾救我一命,算是我还许夫人的,这孩子落到有心人手里,还不知会怎样,刚好我膝下无子,便收了养老了。”
夏席清一脸嫌弃的样子看着宋玄黎:“我就说嘛,怎么会有人托孤给你,你看起来像会看孩子吗。”
宋玄黎有些疑惑,问道:“饿了喂饭,冷了穿衣,怎么不好养了?”
夏席清扶额道:“他这身女娃娃打扮是怎么回事,你是有什么怪癖吗?”
宋玄黎波澜不惊道:“我找裁缝做的新衣服还没做好,他柜子里只有女装。”
夏席清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思考了片刻道:“你会照顾人吗,养孩子真不是给口饭就行,你考虑好了?”
宋玄黎看都不看夏席清:“你很有经验?”
夏席清还想再争辩几句,扶川却打断道:“劳烦将军费心了,义夫待我很好,义夫很会照顾人。”
扶川仗着自己现在是“小孩子”钻到了宋玄黎的怀里,宋玄黎手里的棋子没拧住,掉在了地上他皱了皱眉,问道:“你做什么?”
扶川天真无邪的笑了笑:“证明给将军看啊。”
因为是幻境所以扶川为所欲为,殊不知,两个人确实货真价的夏席清和宋玄黎,只是他们不能挣脱控制。
扶川更不知道的是,夏席清已经在心里把他从头到尾骂一遍了。
扶川这与过去不同的表现,自然是露馅了,夏席清和宋玄黎都知道这是扶川本川了。
宋玄黎十分不情愿的将扶川抱到了自己腿上,扶川还是那一脸天真无邪的笑。
宋玄黎十分后悔当年说养孩子很简单。
然而他的不情不愿丝毫流露不出来,只是十分平淡的道:“夏兄此来可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陪我下盘棋如何?”
夏席清挥了挥手:“你是棋神,谁下的过你。”
宋玄黎淡淡一笑。
夏席清有点气愤道:“你别得意,早晚有一天我会赢你。”
宋玄黎道:“拭目以待。”
夏席清觉得自己快要被扶川的目光射杀了,两个人十分的默契。一个在骂小畜生伤风败俗罔顾人伦。一个在骂猪蹄子两面三刀君侧之恶。
不知是何年何月夏席清确实赢了一次,我们冰山美人也是难得失态一次,把棋盘给掀了,然后满世界找棋子。
夏席清向前靠了靠,低声道:“昆梧雪山反常的开始融化了,这是神器要出山的征兆啊。”
“要我和你去看热闹吗?”宋玄黎道。
夏席清一拍手,笑了一下道:“还是宋兄懂我,那就这么定了。”
“我说要跟你去了吗?”宋玄黎冰冷冷的道。
“说好了的,不准反悔。”夏席清开启无赖模式。
宋玄黎将扶川抱了下来,收拾完了棋局,便向门外走去,见夏席清没有跟上,他回头道:“还不快走?”
夏席清忙跟了上去,一把揽过了宋玄黎的肩膀,跟在后面的扶川气的捶胸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