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相安笑了笑,“你看我如今模样,可还能为他人做什么?”
“师父曾私下交代我,少主只要愿意留在岭中,便是应了他之求!”汀覃直起身子,“少主,我师父是良善之人,只是执迷师叔,他不会伤你。求你等他回来!”
相安本欲再说些什么,却整个人晃了一晃,胸口处又开始滋生出丝丝疼痛和寒意,只得以手相捂,方才喘出一口气。汀覃赶紧起身想要扶她,却见一个白色的身影抢先扶住了。
“师父,你回来了!”汀覃松下一口气,满心皆是欢喜。
沧炎没有说话,只凝了纯正的灵力,送入相安体内。
片刻,相安已觉得气息顺畅了许多,胸口处亦不再疼痛,便知一时无需再受灵力滋养。便微微推开了沧炎,只淡淡道:“多谢!”
然而沧炎却没有放开她,只继续往她胸口处源源不绝地输入灵力。相安没有灵力之源,自是受不住这般磅礴的灵力贯入。
“放开!”相安挣扎道。她心下明了,再多一刻灵力滋养,她的身体便会因承受不住而彻底破碎掉。
雪毛犼亦化出身形,直扑沧炎而去。只是髓虚岭天寒地冻,雪毛犼完全施展不出灵力,此刻便只是一头普通的神兽。沧炎一拂袖便将它震了出去。
因沧炎松开了一只手,相安得了空隙,瞬间抬手于齿间,咬破腕间脉,凝出神泽之血弹向沧炎。却不料沧炎连躲都没躲,由着相安的血珠如同暗器般凝上他胸间。顿时,连衣带肉,一片腐蚀。
“少主到底少主!”他苦笑道,咬牙忍着蚀骨腐肉的痛勉强复原了伤口。只是方才松开的那只手却握住了相安手腕,瞬间封住了她的伤口,掌中灵力更是丝毫没有松懈,直入相安体内。
雪毛犼怒吼着,欲要再度扑上来。沧炎带着相安跃后数丈,递了个眼神给汀覃,让她拦住雪毛犼。
相安已经站不住,往外跌去。沧炎一把将她扶起,覆在她胸口的手反掌移到到她后背,继续注入灵力。
猛然间,相安觉得整个人仿佛清明了一些,体内流转的气息亦是纯澈了许多。小腹之上,更是有着层层温厚的气泽包裹,让她寒气相侵中,感到一点温暖。
“你……”相安微喘着气息,只觉沧炎融于她体内的灵力越来越熟悉,“铁马冰河?”
“对,是铁马心河心法!”沧炎看着条条黑色的气泽缓缓涌上相安脖颈,掌间发力,又勉励推过一重真气,直到那缕缕黑气在他的操控下倾数汇入相安的左肩。如此他也再没力气,便撤了掌力,松开了相安。
“师父!”汀覃见沧炎跌在地上,便不欲再同雪毛犼私缠,只匆匆赶来救助他。
“我无事,只是有些脱力,去看看相安少主!”沧炎盘腿而坐,开始调息。
待汀覃靠近相安,早已跃到她身边的雪毛犼碧眼燃起怒火,直扑汀覃而去。
“小雪住手!”相安缓过劲来,“他们是好意!”
雪毛犼堪堪收住脚步,却还是朝着那两人怒吼了一声,方才回到自己主人身边。
相安已经恢复了一些精神,缓步走到沧炎面前,开口道,“此番入岭,你多次护我,可是为何?”
沧炎缓缓睁开双眼,看着满天飘雪,“我与阿栖幼时相识,初次见到她时,是在魔族婴粱谷。彼时她被两头三首蛟围攻,我救下了她。可是她转身便将那两头受伤的三首蛟杀了。我问她为何不留一丝余地。她说三首蛟染了怨泽之气,若让气泽流泻,恐会伤及更多,混乱洪莽源的气泽。少主,你说彼时的这个女子,心中可也是顾过大局的?”
“自然!”
“后来我与她同入师门,少时结伴游历洪莽源,后又归附神族,追随君上,至此一路,也算得上青梅竹马。我曾答应她,只要她醒来,无论她要做什么,我都会满足她。因而我没法违拗她,也不忍心拂逆她。”
“所以,你一边由着她作恶,一边给她弥补善后?”
“少主,她要你半颗神泽之灵,是我动的手。但我护了你心脉。她以魔族之气滋养你,想你沦为魔魇,我今日帮你逼出了全部的魔气,虽尚在你左肩之上,却也是汇成了一处,暂时封印了起来。”沧炎站起身来,朝着相安跪了下去,“沧炎什么都不求,只求若真有那么一日,少主能容阿栖一个痛快!”
相安凭着声音往沧炎出挪了挪,只笑道,“因果二字,不是这样的。我能容她的,自会容她;我不能恕她的即便是恕了她,天道也不会放过她。”
“还有……”相安顿了顿,“你方才融于我体内的铁马冰河心法且收回去吧,想来是他昔年授予你的。我不要!”
“那一成心法,确实是君上教化相授,只是如今我已不配再享这般荣耀的东西,如此还了我也得个心安。”
“私情之上,我和他已经没有半点关系,如此你还错了!”
“怎会无甚关系!”沧炎站起身来,“少主,你有孕了,四月有余。神族胎孕三年,且让这层灵力护着您和您腹中孩子……他日,您与君上重见之日……”
“把嘴闭上!”相安打断沧炎的话,有些颤抖地抚上自己的小腹,她终于反应过来近今日种种的昏眩嗜睡,原是这样……
“今日你能与我说这么许多。想来也是通透得道之人。那么你记住,若有一字泄露,你的阿栖会有比你想象中更残酷的结局!我是母神亲女,言出必践!”
相安离开髓虚岭时,脑中想到四个字。
荒唐可笑!
作者有话要说:我总算码完了,今天公开课,昨天就没有存稿,萌新手速超级慢,请亲亲们多担待,实在抱歉。明天份估计在下午两点左右更新!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