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安撕心裂肺得叫起来,想挣脱凌迦的禁锢。
以前凌迦对她的叫唤一直觉得烦躁且不耐,可是自从知道她以自身灵力之源滋养手足后,便觉得她每一声痛呼都砸在他心口上。更别提如今动情之后,他只觉一颗心都随她一起碎裂。但到底还是保持着理智,哄着她忍一忍,再忍一忍。
“不要,疼……阿诺,我疼……”相安连意识都开始涣散开来,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只贴在他胸口小声抽泣着。
“再坚持一会,等灵力充盈了你周身,便好了。不然一直咳血,会伤了根基的。”
“剑……我把剑弄丢了……不能丢……”相安恢复了一点清明,“阿诺……日月合天剑是开启大宇双穹的秘钥……是……”
“放心,我会帮你找回来的!”
“嗯……”相安扯着凌迦的衣襟,整个人颤栗着。
“马上便好了!”
“嗯……”相安又往他身上靠紧些。
凌迦本想低头吻一吻她,然而一垂下眼睑,便被惊到了。相安的右眼仿佛蒙上了一层金色,眼角有血泪缓缓流出。
“安安!”凌迦试探性地唤了他一声。
“嗯……”相安有些委屈的抬起头来,“疼!”
凌迦终于看清,她的一双眼睛,整个变成了一片金色,眼眸中更是游离着点点更加厚重的金沙。眼角因疼痛起出沁出的泪珠,最开始还是血色,慢慢地竟也变成了金色。
“焕金颜——”
“阿诺……”
“我在!已经好了,不疼了吧?”凌迦回过神来收回灵力,赶紧抹去了相安脸上的泪珠,“安安,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相安虽然整个人有点虚,到底没有伤到根基,精神还算可以。抬眼望向凌迦时,已带着笑意,“不疼了!”
凌迦与她四目相视。
“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相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别动!”凌迦扶起她的脸,与她眸光相接,只一瞬,便将相安眼中的金色纱雾全数吸入了自己眼中。
相安只感觉到眼前一黑,整个人晃了晃,再睁开眼时反而觉得眼睛清明了许多。只是发现凌迦面色有些苍白,眼睛亦有些奇怪。
“阿诺,你可是累了,你的眼睛……”
“眼睛怎么了?”凌迦反问。
“没事了,许是我方才眼花了了。但你脸色不好!”
“不要紧,不过是渡了灵力给你,缓一缓便好。”凌迦扶着相安躺下,“好好睡一觉,我去帮你找回日月合天剑。等天亮了,我们就回七海。”
“阿诺,等你恢复了再去找。一把剑而已,终是没有你重要!”
“好!”凌迦合衣躺在相安身畔,“我陪你一起歇息。”
“安安,你一路走来,除了青丘城外化出过日月合天剑。可还有其他人见过或者碰过此剑?”
相安睁开双眼,豁然想起髓虚岭上那个白衣真人曾以赏剑为名持过她的剑,“髓虚岭有位叫沧炎的真人,他碰过。彼时他借了我一件斗篷,帮我抵御寒疾。我不想承他的情,正好他说有赏剑的雅号,我便随了他,以此为酬。”
“髓虚岭上的你寒疾发作,是他帮你渡过的?”凌迦惊道,“也是,那样的风雪霜寒……是我大意了,我竟一直以为是笙儿给你渡过的。”
“沧炎真人……可是他拿了我的剑?可是剑未开锋,我也不曾用以血喂养,他如何识出是神兵?难不成,他也是我们同辈的神仙,上过穹宇?他……认识我?”相安坐起身来,眉间愈加不安,“也不对,他若上过穹宇,定然是参拜于我,便该知晓偷拿此剑,是挫骨扬灰的罪孽!”
凌迦已经在相安的话术中猜出了大半,却也不想她太忧心,只轻轻拍了拍床榻道:“躺下来!如按你所说,便不是什么大事。”
“你认识那位真人?”
“躺好,听话!”凌迦将她塞入云被揽进臂弯,“是我的一个故人,确有赏剑的雅号。想是借着我的面子,拿了你的剑把玩。”
“这……这也太放肆了,便是借着你的面子,大可与我直说。此番作为,且不说伤到我,连着笙儿都误中副车。”
“好了,不生气。我去给你拿回来便是,让他亲自与你谢罪。”
“谢罪便罢了,到底是你的朋友!”
“嗯,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