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这般低到尘土里地喜欢他!你是母神亲女,大宇双穹未来的主人,是整个神族最尊贵的公主,有什么好的都是仅着您的。”
“阙儿!”相安伸手摸到后背脊第二节 处,轻轻地抚摸着,“我除去母神亲生这一条,还有什么?四君随母神开天辟地,后又多年征战,平定各族。如今师姐领司战职,守护诸神与苍生;阿诺掌着神职的分封和阶品的设置,还要为诸神炼化丹药;衡殊神君净化浊气,巩固神泽;姑逢神君虽沾了人间事,但到底有过功绩。而我,不过捡了个便宜,白白受着荣宠,却毫无作为。所以,阿诺看不上我,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偏我偶尔还仗着少主的身份缠着他,想要他对我好一些。是故他那般厌烦我,也真的是人之常情。”
“姐姐……”
“譬如这碗药,他给我送来,是敬了我少主的身份,亦是他职责所在。可是我因药苦,向他要糖吃,便是存了别的意思,他自然无需理我……”
“我不同意,姐姐,你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生而高贵亦是我们的骄傲,出生也是……”
“好了,你消停一会,每次与你说话,都需我费神好久,姐姐头疼!
“那我不说了……”
“乖!”
相安收回手,闭着眼饮尽了剩下的汤药。真的又苦又腥味,良久才睁开眼喘出一口气。
“少主方才,与何人对话?”
相安下了一跳,抬头发现竟是凌迦,“我与雪毛犼聊天呢!”
“吃吧!”凌迦无意追问。
顿时,一颗蜜饯映入眼帘。
相安愣了愣,“阿诺……你方才不是走了吗?”
“嗯,不是你要吃糖吗?我没找到。不过司膳殿的神官说,你平日爱吃这个,也是甜的。”
相安望着凌迦另一只手托了整整一碟子蜜饯,一时间心跳地飞快,连脸都绯红起来。
“又不吃了?看来是药不够苦。”
“吃、吃……”相安就着银匙咬过那颗蜜饯,顺带接过碟子,抱在了怀里。
凌迦亦接过那个汤碗,“看来无需我找甜食,这不也喝干净了?”
“没……我吐掉了!”
“是吗?”凌迦点点头,“那我再去熬一碗!”
“嗯……”相安头也没抬,抱着那碟蜜饯,一个接一个吞进口中。
凌迦叹了口气,声音大了些,“你确定还要再喝一碗?”
“嗯……什么……不不不,不要……我没有吐掉,真的!阿诺,我都喝掉了……”
凌迦侧过身,弯了弯嘴角,将药碗放在桌上,自己则坐回床沿,掀开相安脚边的被子。
“你做什么?”相安含着一颗蜜饯,猛地缩回脚。“那个……便是我……到底上有母神,下有诸神万仙……这样不好……”
“你的脚伤再不处理,这只脚就要废了!”
“哦……”
相安只想找个缝隙钻进去。
凌迦倒是不以为意,只继续道:“清潭寒玉池是疗伤的好去处,但若是无灵力者沉溺其中,莫说性命不保,便是连着魂魄都会被冻住,无□□回。像你这般,纵然有神泽之灵,本就不入轮回,但也会散了神识,届时你就算留的性命,也什么也记不得了。”
“嗯,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去了!”相安又塞了一颗蜜饯在口中,猛然看见凌迦手中化出了一把匕首,连着他的绵密小针和寒茧线都铺排出来了。
“啊……不要!你做什么?”相安抱着蜜饯吓得缩在床头,“疼……母神说我不能流血的……你放开我……”
“我还没动手!”凌迦握着她的脚,看她已经吓得脸色惨白,拂袖在两人间化了一道屏障,顿时两人都望不见彼此。
“我不动刀,只帮你化出寒气!”终于,那只脚不再挣扎,安静得被凌迦握在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凌迦松下一口气,撤了屏障,发现那个少女抱着一个空碟子,已经合眼睡去。
他从她怀里抽出碟子,亦帮她盖好了锦被,想了想道:“出身高贵当然也是一种骄傲,你若不是出身神族,贵为少主,我们又岂会有交集!”
推开殿门时,凌迦有片刻的晕眩,被守在门口的朔冰扶了一把。
“君上可安好!”
“本君无妨,歇一歇就好!你来此作甚?”
“臣下昨日来此,本是有事禀告,后见满殿弥漫着您“铁马冰河”心法的气泽。又见气泽日益稀薄,以为君上有难,想进殿助您,偏门口设了仙障,无法进入。方才情急之下已经传信御遥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