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好喝!”相安虚扶了廖心一把,“只是我能再要一碗吗?”
廖心和白姮彼此看了一眼,笑开了。
“君后且稍等片刻,我去给您取!”
“臣下去门外守着。”白姮亦退了出去。
“她们笑什么?”
“琢磨这药时,我便同她们说,若是把药做成这般香甜的东西,你得一碗接一碗喝。果然不错!”
“不好吗,我哪天要是生着病,却是半滴药都进不了,看你怎么办!”
“又瞎说八道!”凌迦喂完最后一口药,想了想道:“少时母神教导我们,多思不若养志,多言不若守静,多才不若蓄德。你不修灵力,文治之上,却是我们中的佼佼者。今日如此口不择言,说吧,该如何领罚?”
相安一口汤汁险些呛在喉咙口,“罚我?你要怎么罚我?”
凌迦凑到相安耳畔,声色里含了三分笑意:“罚你今夜陪我一同就寝。你自己选,是来炼丹房还是把昭煦台大门开着!”
“我选……”相安犹豫着,突然唤出雪毛犼,“小雪,他又想欺负我,把他赶出去!”
“小雪,你听我说……”凌迦侧身避过雪毛犼双目中的箭矢,“你主人怕黑……”
“休听他胡说八道,他就是想欺负我!”
“我是怕伤到你,不然十头雪毛犼都不是我对手!”凌迦看着两扇紧闭的大门,吼道。
“君、君上,你怎么啦?如何这幅模样?”端着膳食的廖心差点与凌迦撞了个满怀。
“无事,我们进去!”白姮从廖心手中接过膳食,朝她挤了挤眼睛,两人皆忍着笑意,扔下凌迦一人望着再次紧闭的大门,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凌迦自是继续回炼丹房研究治愈相安腿上的方子。如此相安服药后嗜睡,一日一夜后方醒,却皆由白姮照顾,他都不曾踏出炼丹房。
待身上恢复了一点力气,相安便推开白姮,直径去了炼丹房。已经回来当值的六位仙君从未见过如此盛怒的君后,莫说拦阻,便是连着问安都忘了。
雪毛犼前面双足踢开炼丹房紫金大门,相安施施然踏入。而六位仙君反应过来,雪毛犼已经退出门外,关了大门,抖着雪白长毛将他们左右环顾了一遍,然后悠悠横卧在门口,随时候命自己的主人。
凌迦到底昔年是上了战场、历了天劫的,纵然闲散了数万年了,警惕之心早已融进了骨子了。雪毛犼如此突袭,他只当有敌来犯,拂袖挥掌,待发现来人是相安,才赶忙撤掌,回震的掌力混着磅礴的灵力激得他体内真气翻涌,一时间咳嗽连连。
相安赶紧上去扶住了他,却见他脸色苍白的厉害,人也不似平日里精神,微睁欲合的眼睛更是不甚聚焦,仿若有金色的雾影正蔓延上去。
“阿诺!”相安急唤了一声,一手撑着他,一手拨下发簪挑开自己的指尖血喂入凌迦口中。
待相安纯净的血液入喉,凌迦亦平息了真气的翻涌,稍稍回过神来。
“都怪我,本来只是气恼你又没日没夜研习方子的。我原只想吓一吓你……我……”
凌迦推开相安的手指,“你做什么,我不过是真气激荡!”
“你脸色不好,左右我都挑破了,你再吸一口!”
“胡闹!”凌迦眼中金色雾影渐盛,不自觉的抚上相安眉心,仿若看见了一点朱砂,心底耳畔有个声音在不停缠绕。
“好看吗,君上?”
“君上,你看我一眼!”
凌迦觉得相安在眼前变得模糊起来,另外一个青衣的女子却愈加清晰起来。他抚在相安眉心的手凝了一点力,仿佛要将她眉心的东西挖去。
“啊……疼……”相安忍不住叫出声来,伸手握住凌迦抚在她眉心的手,“阿诺,你怎么了?”
凌迦凝下神,敛尽眼中金影,终于看清眼前是相安焦虑且疑惑的脸,眉心处已经被他抓破,他喘出口气,以术法帮她愈合了伤口,顿了顿道:“你先回昭煦台,我晚些来看你。”
“我不走,我陪着你!你可是太累了,歇一歇吧,我的腿伤不要紧的。”相安扶着凌迦,倒了杯水递给他,见他也不接,便哄着他,“那你就着我手喝一口吧!”
“阿诺!”
“阿诺!”
凌迦回过神来,朝她笑了笑,凑近正欲饮下,却见得杯中倒影又一次出现那个女子的面容。顿时拂袖推开了茶盏,相安闭之不及,手中茶盏滑落,一盏水尽数破在石桌上,茶盏更是跌的粉碎。。
“出去!”凌迦蓦然动怒。
相安愣了愣,上去扶了一把,“阿诺,你到底怎么了?可是哪里太舒服,我让白姮来给你看看!”
“不必,我歇一歇便好,你先出去吧!”凌迦意识到自己失态,只缓和了语气,有些疲惫地坐了下来,却也没有看她。
相安站在一旁,突然便觉得有些委屈,凌迦已经很久不曾这般冷淡地与她说话,她才觉得可以逗一逗他。但转念又想着到底是自己的不是,他日日尽心为着自己,如今却被她无端捉弄。看了半晌,终于鼓着勇气开口道:“阿诺,你可生气了?我同你道歉,以后再不这般鲁莽了。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