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不记得了……”
“啧，你们这记性。”楚阳又问许律，“你记得吗？”
许律缓缓的眨了眨眼，似乎在回忆：“我也不记得了。”
*
“下午的实验是做哪个？”郝白帆一边用手机找电子版的实验指导一边问。
何溪鹿打开手机直接把文件转发给她：“草莓酱，你还没写实验报告？”
“没呢，我们不是每个星期都早上上课的时候写吗？”郝白帆把书包里的新报告纸拿出来铺开。
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缓缓转头看向旁边的何溪鹿：“你什么意思？你写了？”
何溪鹿比她还懵：“嗯，对呀，我们都写完了。”
“你们都？”郝白帆抓住了重点，然后又把头转向另一边，“你们报告抄完了？”
于淼和蔡玲点头。
“为什么你们都写了！”郝白帆震惊。
“我们前天写的时候喊你了，蔡蔡说这次报告有点多，让我们提前写，我们喊你的时候你还说知道了。”何溪鹿替她回忆。
郝白帆：“有吗？”
何溪鹿歪头：“没有吗？”
两人对视了两秒，郝白帆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开始翻何溪鹿给她发的文件，几秒后。
“艹。”郝白帆声音有点大，惹得坐在前面和刚进教室的同学都转过头来看她们这边。
郝白帆抬手捂了一下嘴放低了声音说道：“怎么这么多？这儿实验据说挺快的呀，怎么报告这么多？”
“因为它里面的内容除了我们要做的实验还有别的，我们做草莓酱，它里面还有芒果酱和柠檬酱。”
“所以这三个酱的实验步骤有什么区别吗？”郝白帆疑惑。
“没多大区别，就是原理和原料不一样，其中有些小细节也不一样，不过大体还是差不多的。”何溪鹿回忆抄报告时候记得的内容。
“那为什么要写这么多？”郝白帆是真的不懂，“我决定了我要简写！”
何溪鹿想了想：“可以呀，不过……”
何溪鹿给了郝白帆一个眼神。
郝白帆咬牙：“我不怕，老秦那么懒，我听说我们的实验报告都是给他的研究生批的。”
何溪鹿想起之前几次实验确实老师都是讲讲理论和要点，其他都是研究生在陪着他们做。
“行吧，那你还是不要太那啥，不要被发现了。”何溪鹿提醒。
“好呢。”郝白帆这才眉眼带笑的去写报告了。
何溪鹿抬头看了一眼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座位，还是空着的。
还没来吗？
还有十分钟就上课了。
何溪鹿转向郝白帆想说点什么在看到她奋笔疾书后又放弃了，打开微信准备自己去问。
“同学，请问这里有人吗？”
何溪鹿打字的手顿住，视线移向旁边的空座位，又移过去一点就看见了站在她们这排过道上的人。
“这里……”何溪鹿刚想拒绝。
“如果没人的话我想和你谈谈上次篮球赛的照片。”那人又说。
何溪鹿楞了一下才想起来什么照片。
她抬头去看那人的脸，半晌没说话。
似乎是看出来她没想起来，那人轻轻笑了一下，重新介绍了自己：“我叫方祎，是环工院学生会的，上次你帮我们院拍照的时候在体育馆见过。”
“我想起来。”何溪鹿笑得有些尴尬，“照片怎么了吗？”
毕竟是她拍的要是出问题用不了她还是有责任的。
方祎抬头看了看讲台。
老师已经来了，正在准备等会儿上课要用的课件。
“好像要上课了，我可以坐在这儿吗？”方祎看向何溪鹿询问。
何溪鹿抿唇然后把自己的东西往里面挪了挪，又坐得靠近了郝白帆一些，才对方祎道：“这里没人，你坐吧。”
“谢谢。”方祎笑得温婉，落落大方。
“所以照片怎么了吗？”见方祎坐下后就开始看手机没有再和她讲话的意思，何溪鹿措辞半晌才开口问。
方祎回完消息才放下手机稍稍侧身看向何溪鹿。
被人直直盯着的感觉并不好，即使这个人是笑着的。
“你和许律……”话还没说完就见她突然转头看向教室前面说话的语气里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连脸上的表情也和刚刚不一样了。
和现在相比刚刚的笑好像有点假……
何溪鹿没有多想也转头朝前面看去。
然后就看见了刚走到第二排的许律。
何溪鹿看了看许律又侧头看向声旁的女生。
“许律，原来你选了这个老师的课呀。”方祎抬手撩开散落的头发，笑着说道。
许律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看向何溪鹿：“早点吃了吗？”
何溪鹿一愣，不知道为什么抬眼悄悄看了方祎一眼才有些别扭的回了一句：“吃过了。”
许律眉梢往上扬了扬，没说什么去了何溪鹿后面一排然后在她后面的位置坐下。
“许律昨天……”方祎侧身从何溪鹿这边转向许律在说着什么。
可是许律的视线丝毫没有掩饰的直直落在前面人的背上。
何溪鹿双手搭在桌面上，脊背挺直，如同小学生上课一样。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现在有多难受，她想和郝白帆说点什么，可是想说的话的对象就坐在她旁边和身后，以及她好像有一点点不舒服。
方祎看着许律的侧脸，见他连个眼神都没分给自己，只一心看着前面的人，眼神黯淡了一瞬，下一秒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说着自己的话。
只是这次她的说话对象变了。
“同学真不好意思呀，上次麻烦你帮我们拍照了。”
“没事的，因为许律也帮了我所以我才去的。”突然被点名的何溪鹿坐得更直了，说话的时候都有些不自然。
“原来是这样。”方祎恍然大悟，但下一秒脸上的表情又变了，“抱歉呀，因为一些原因你拍的照片和我们新闻稿推文都不符所以都没用上。”
闻言何溪鹿楞了一下，她在宣传部呆了两年，从部委一直到部长，还和学院的老师学习过专业知识，学院活动用在新闻稿和推文上的照片从来没出过错，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拍的照片因为不符用不上。
不过何溪鹿没说什么，毕竟每个院情况不一样，而且她早就离开学生会现在需要的照片什么规格她也不知道，就是感觉有点对不起许律。
何溪鹿笑了一下：“没事，应该是我说对不起，说是去帮忙的没想到什么都没帮上。”
方祎的视线落在何溪鹿脸上，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
不过还没等她看出什么上课铃声就响了。
“同学们抬头看课件……”铃声落下，老师提声道。
何溪鹿翻开课本。
突然肩上似乎被什么轻轻碰了碰。
何溪鹿抬头看了讲台上的老师一眼，然后微微侧头。
身后许律刚把手收回去了一点，搭在桌上那只手摩挲着手里的笔。
许律倾身往下贴近桌面，低下头凑近前面的人一些。
“你拍的照片很好。”两人离得有点近，近得许律似乎都闻见何溪鹿头发上的味道了，“我很喜欢。”
温热的呼吸打在耳朵上和脸侧，何溪鹿呼吸一滞，一抹嫣红染红了耳尖，然后缓缓往脸颊上蔓延。
许律笑着缓缓坐直身体，拉开两人的距离，捏着笔的手指灵活转动，笔身在他手指之间灵活翻转。
何溪鹿有些僵硬的把头摆正，两眼放空的看着前面。她想要是冬天的话估计可以看到她头顶在冒热气了吧。
然后又想，为什么学校教室座位每排之间隔得这么近……
近得后面的人如果趴在桌子上，一不小心就会碰到前面人的背，近得后面的人只是俯身就能靠近前面的人。
第三十五章
讲台上老师讲得唾沫横飞激情四射，讲台下的的何溪鹿却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在确定许律已经说完了之后不动声色的缓缓挪动下半身。
原来整个人都坐在椅子上，连背都靠在椅背上的人，缓缓远离了后面的椅背，屁股下面的椅子也只剩下了三分之一还坐在身下。
许律靠在椅背上，看着前面人的小动作，嘴角压不住的往上翘，手里的笔转的更欢快了些。
“同学……”方祎收回自己的视线，垂眸遮住眼中的情绪。
“啊……”何溪鹿有些僵硬的转头看向方祎，视线直直的落在方祎白色的衣领上，不乱看。
可余光里还是可以看见坐在后面的人影。
“怎么了？”何溪鹿问。
“你是不舒服吗？”方祎看着她通红的脸，似乎很担心。
闻言何溪鹿的脸更红了。
她抬手用手背贴了贴滚烫的脸颊低声道：“没、没有。”
然后欲盖弥彰的转过头把两只手支在桌面上，再用手撑着下巴，把通红的脸颊肉藏在掌心里。
手心里的温度烫得吓人，手指不安分的在脸上动了动，其中一根手指刚好轻轻摩挲着眼睛下方的痣。
许律抬手用刚刚还捏着笔的手支着下巴，视线从前面的人背上缓缓移到讲台上的课件上，收回心神认真听课。
课间休息五分钟，老师刚说下课何溪鹿就起身往教室外面跑，脸郝白帆喊她都没应还差点撞到让她出去的方祎，只匆匆说了一句抱歉就跑了。
“这是……怎么了？”楚阳看看何溪鹿的背影又看向旁边的许律。
“没事。”许律还在写刚刚最后一张课件上的笔记，闻言抬头看向教室门口，嘴角还噙着笑，“可能是……”
听许律拖长了嗓音半天也没是出个名堂来，楚阳抬手用手肘顶了顶他：“是什么？”
“没什么。”许律笑笑低头继续写字，没再说话。
闻言楚阳一口气噎在胸口，憋得胸口发疼：“你……”
指着许律的手抖了几抖气得说不出话。
“对了。”楚阳突然想起什么一秒变脸，顶着‘我就是来吃瓜的’赤裸裸的眼神凑近许律压低声音，“我记得她没有选这个老师的课啊。”
许律笔都没停：“不知道。”
“啧。”楚阳摇摇头，“真是妥妥的一副渣男样。”
听到这许律写字的手停住了。
他抬头看了看斜前面的三个女生。
郝白帆还在埋头猛抄报告，另外两个一个在玩手机一个在写字，看起来似乎都没听见楚阳说了什么。
许律放下手里的笔扬起嘴角侧身面对楚阳，但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你要是再乱说话我也不能保证我会不会乱说点什么了。”许律看了眼楚阳前面的女生。
楚阳脸上的笑僵住，眼珠僵硬的转动着往前面看了看，又缓缓转回来，然后讪笑着对许律开口：“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谁不知道我门的许大学霸最是洁身自好了。”
许律扯了扯嘴角勉强朝着他露出个微笑，然后提笔继续写字。
*
水哗啦啦流个不停，落在白皙的手上又从指缝中滑落。
何溪鹿站在洗手台前洗手，思绪却不知道早就跑到那里去了。
直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怎么了？要上课了还不走？”是班上的同学。
“要走了要走了。”何溪鹿伸手关掉水朝着身后的同学笑了笑和她一起出去。
“嘿嘿，我就在这间教室，我先进去了呀。”刚出门没走两步同学就和她告别。
“好，拜拜。”何溪鹿的教室离卫生间有点远，分别后就加快了脚步往教室走。
进了教室何溪鹿低着头往座位上走，也不抬头看其他的，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对视。
方祎不在座位上，不知道是不是也去上厕所了。
见她回来郝白帆抽空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跑那么快？运动会都没见你跑那么快。”
何溪鹿顿了顿：“急着上厕所，教室离得太远了，怕 人多上不到。”
“确实。”郝白帆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吐槽，“也不知道学校是怎么想的一层一个卫生间，他都不看看自己一层多少间教室，上课的学生有多少吗？一个卫生间还那么小，一个课间五分钟，多少人上不到厕所，再说了，我们教室离得远的一个来就到上课时间了，还上厕所，嗤，真的是。”
何溪鹿也跟着点头：“你说得对，但是西北教学楼那边就不一样，一层两个卫生间，连水龙头都是高级货不用自己开关水，真不懂为什么同为一个学校的设计怎么就差这么多。”
随着话音落下上课铃也响起了，这次踩着铃声进来的是方祎。
何溪鹿看了她一眼，见她坐着自己笑，何溪鹿也回来一个笑。
四十五分钟的课说快也快说慢也慢，老师讲课有趣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而且这位老师还喜欢提前五分钟下课。
“好了这周的最后一节课结束了，今天还是提前下课，出门下楼的时候声音小一点不要影响其他上课的同学。”老师收好讲义，走下讲台，出门的时候照例说了一句，“下周见了同学们。”
教室里有同学也回了一句：“老师下周见。”
“等等！等等！还有最后一段话！”郝白帆一边喊一边奋笔疾书。
“别急，等着你呢。”于淼放慢了收东西的速度，蔡琳和何溪鹿也坐在原位上玩手机没动。
方祎收好桌上的东西想了想掏出手机笑着递到何溪鹿面前。
“同学，可以加个微信吗？”
正在刷空间的何溪鹿一愣没反应过来。
“关于照片还有些东西想……”
“照片怎么了？你直接和我说吧，手机上说你不清楚的。”何溪鹿歪头想了想。
方祎后面的话背硬生生的堵在了嗓子眼里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而且不是说照片不能用吗？那就直接删了就可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