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稠默了默,到底还是“嗯”了声。
李志嘿嘿笑了几声。
江月稠觉得他笑的有几分诡异,一时有几分狐疑,但也没再多想。
最多就是李志回头会把这话说给曾忆昔听呗。
她也不在乎了,毕竟有个“一夜七次”的经历,不会再比这个更离谱了。
很多东西能以一种坦荡淡然的姿态说出来,那其实恰恰证明,事情已经翻过去了。
她牵着阿拉斯加回到了曾忆昔的住处。
屋里的陈设都很有它主人的风格,她可能触景生情,不禁想到刚刚的对话。
她和曾忆昔差不多是坐了三年的同桌,直到临近高考的那段时间,他们才分开。
后来每每被问及高中的那几年,她记得最清的不是哪一次考试考了全年级第一,而是他的名字。
那似乎是道最热烈的颜色。
虽然她一头扎进书山题海,但还是无法忽视那道身影。
只要提及高中三年,就无法回避曾忆昔这个人的存在。
他像一阵风,拂遍那三年的每一寸光阴。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抬眼,看到窗外已经飘起了细雨。
江城的天气很善变,雨总是说下就下。
她看着窗外的雨,渐渐有几分失神。
那是个晚自习课后,下着大雨。
她那时住校,也一贯走的晚,想在教室里多学一会。
等到巡视的老师过来催促,她才收拾东西下楼。
到了楼下,才想起来自己没带伞。
在理科楼的楼下站了一会儿,犹豫着要不要用手里的课本挡一挡。
却发现踩着铃就走了的曾忆昔,忽然又回来了。
她有些意外。
曾忆昔站在台阶上,说了句:“我东西落教室了。”
她回了句话:“可已经锁门了。”
曾忆昔“噢”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后地伸过手,“给。”
他手里拿着一把伞。
她愣了愣,没立刻去接。
“你淋了雨要是感冒了,不是要传染给我?”曾忆昔说。
“……那你怎么办?”
“我不会感冒。”他神情倨傲的说了句没什么常识的话。
怎么会有人不感冒?
“那我回宿舍,拿到伞,再还给你。”她很快想到一个可以周转的路子。
话音刚落,曾忆昔笑了声。
“欸。”他语气吊儿郎当地,“你直接让我把你送宿舍楼下不就行了。”
“……”
他说的,好像她有想让他送她去宿舍的想法似的。
但稍作思考,其实也觉得他这个方法更简便得当。
直到和他共撑一把伞时,才觉察出异样感。
伞下空间逼仄,他身形高大,更显拥挤。
还有他天生那份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也如这个时节的风雨,倾盆之势的压了过来。
她心跳的有几分快,不自觉地将书本往心口处压紧。
眼角余光不自觉地往他那边撇,但不敢冒失,只小心翼翼地、轻轻浅浅地落在他握住伞柄的那只手。
凸起的骨节和一道道经络,都清晰分明的被她收进眼里。
走回宿舍楼的距离没那么长,但她却觉得走了很久。
那一路上,他们什么话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