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李志的意思。
“高三下学期, 我让王谨惠给你一封信,是那种粉色的信封。”李志只好还是将话说的明白些。
江月稠愣了一下, “我没看到什么信……”
一时也有些警惕, 不自觉地看了眼四周。李志为什么要给她信?
李志提醒:“高三下学期的事, 你再想想?”
江月稠摇头:“惠惠没有给过我信。”
李志眼神一暗:“所以不是你交给老师的?”
江月稠:“交什么?”
“那封信。”李志说。
江月稠一头雾水:“我没交什么信给老师啊?”
李志淡淡应了声:“……我知道。”
“……”
李志到底为什么要给她信, 还粉粉的信封?
难道……
这和曾忆昔待久了, 像是也沾染了点自恋。不过很快,她就用理智消除了这诡异的联想, 可不能和曾忆昔一样。
刚准备问问是怎么一回事,身侧响起一道声:
“开组会了!姐, 就差你一个人了,还搁这儿唠嗑呢?”
贺泛站在不远处, 忙朝她招手:“快点哈, 都等你呢,打个水打这么久,还不带手机。”
李志苦笑了声:“没事了, 江爷, 你先忙吧。”
江月稠也只得走了。
看人走远了, 李志垂眸叹了口气。
直到有同事跟他招呼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有些疲累地往电梯那边走。
但眼下,他没什么心思去办公。
脚步一顿, 侧过身,看着对面那个没什么使用机会的安全通道。
推开那扇门,他走进楼梯间,里面光线昏沉,也没有一个人。
脚步有几分虚浮,踩在地上很不踏实。他两手抄在衣兜里靠在墙上,借着点力量支撑。
其实他很早之前,就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
为什么这么久才问江月稠?无非就是,他害怕面对那个真相。
无论给自己找多少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他都无法否认,罪魁祸首其实是他。
如果他不把东西给王谨惠,那不就什么事情都没了。
看着眼前这一层一层的阶梯,那个爬到三楼就喘的不行的肥胖的少年,就慢慢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也许直至今天,当年班上的同学回忆起来,一提到李志这个名字,可能都会说:“李志啊,我们班的那个班长,是个胖小子,性格很憨,平时都是乐呵呵的,挺好相处的一个人……”
那时的他,总是努力地想要获得每个人的喜欢。
他和气地对待每一个同学,别人找他帮忙,他很少拒绝,怕别人会因此不高兴,不喜欢他。
然而曾忆昔,他什么都不用做。爱憎都挂在脸上,对人一点都不热情,压根都不会去讨好任何一个人,却获得了那么多人的喜欢。他每天都会帮班上的女生去热水间打水,但无一例外,最后她们关心的全都是曾忆昔。
不止一次地,有人找他,但问的却是:
“你知道曾忆昔喜欢吃什么吗?”
“曾忆昔的QIQ号是多少?”
“同学,能不能把这个东西给曾忆昔……”
全他妈都是这个拽逼。
那个叫李志的死胖子,大地不过是个接近曾忆昔的梯子。
或许他连梯子都算不上。
曾忆昔把信给他时,那份神情和语气让他知道,这东西对他很重要。
如果他那时把曾忆昔真的当朋友,理应会谨慎对待,努力把这件事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