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忆昔这才将她松开,虽然从他身上渡来的气息是热的,但他的脸和语气都还是冷的:“你怎么回事?”
“……”
江月稠抿着唇,默了很久,最后摇了摇头。
她整个人心不在焉的,情绪看着很低落,明明就是有事。曾忆昔心知肚明,但也不想强迫她开口,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扣着她手腕,把人塞进车里。
江月稠身上一层冷汗,濡湿了贴身的那层薄衫。
在暖意融融的车厢里打了个哆嗦。没有风,她也会不寒而栗。
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她看了眼曾忆昔,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见她主动搭话,曾忆昔忍不住又问了遍:“你怎么了?”
“……在想一些事情。”
“什么事。”他很少去刨根究底,但江月稠的情绪明显不对。
江月稠犹豫,最后还是把涌到唇边的话咽了下去。
“我妈想我读博。”她想先听王谨惠的说法。想让王谨惠亲口告诉她,孟澄澄的表为什么会在她那里。
她不知道自己在固执执拗什么……
“读博?”曾忆昔蹙了下眉。
“我不想读博。”江月稠说。
“那你,这是跟阿姨吵架了?”曾忆昔问。
“……也没有吵,就是说了两句。”
“……”
她胡诌了几句,想把事情掩盖了过去。
曾忆昔绷着唇,虽然没再多问什么。但心里却觉得,事情不像江月稠表现的这般轻描淡写,直觉告诉他,江月稠压根就没跟他说实话。
这种猜测也让他有些不爽。
两人一路上没说什么话。
回到家,江月稠说了句:“我先回到房间了。”
她想去看看那块表。说完,就这么走了。
曾忆昔站在玄关,视线锁住她的背影,眸光暗了暗。
回到房里,江月稠将包放在桌上,从里面抽出那个小盒子。
那块曾经被它主人捧在手心到处炫耀,如今却伤痕累累的手表,又一次影响了她的心情。
最后,她抽出了垫在盒子里的那张英语报纸。
这是高三下学期的英语报纸,一整张报纸都是完型填空题。
是完形填空专项训练。
报纸被完全展开后,江月稠看到那被折叠藏在内里的字迹。
字都是用红色中性笔写的,那时候,为了订正修改错题,每个同学都会准备几只颜色不同的笔。
江月稠视线一扫,看到一行字:
“张明发去死。”
“张明发”这个名字,让她觉得有些熟悉,这好像是王谨惠高三时候班主任的名字。
……
在一堆人名里,她看到了王谨惠的父母、老师和同学。
也看到了“江月稠”这三个字。
江月稠去死。
她看着这五个字,像是被人抡了一棍。
毛骨悚然,凉意彻骨。
她再也无法忍受。
这熟悉的字迹戳破了她最后一丝幻想。
从兜里摸出手机,给王谨惠打了一通微信过去。
知道王谨惠还在用这个微信号,上次给她送户口本的时候还用的这个号。
可这回的电话没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