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看被逮到,她不打算承认, 学那凉透的死鸭子:“谁看你了?”
语气还挺不屑。
“小狗。”曾忆昔哼笑了声,又懒洋洋地“啊”了一嗓。
小狗。
小狗啊。
……
条件反射地对号入座, 但尚存的点理智提醒她,或许曾忆昔说的真是小狗。江月稠视线一偏, 就看到毛茸茸的阿拉斯加趴在玻璃门边, 从门外渡来的风, 吹的它亮锃锃的毛发像波浪一样浮动。
它眼睛闭着, 一脸惬意。
“……”
曾忆昔还吹了声口哨, 逗狗。
狗不理。
狗都不理。
她当然也不能理……
没说话,继续赶工。她必须要在今晚十一点之前, 把改好的东西发给安宁。
见这片领地被曾忆昔破坏,她准备回房。这房子姓曾, 她还是知道的。人家想去哪儿不就去哪儿。
身后那人却不如她愿,弯下腰, 压低身子, 气息朝她凑近,一只手朝她伸过来,掌心压着她的手背。
她一直握着的那只鼠标, 顷刻间, 被曾忆昔完全掌控。屏幕上的光标, 也跟随他的意图慢慢滑动。
滚轮上滑至某处,定住。“这里。”曾忆昔晃着鼠标,示意她看屏幕。
江月稠视线注意到,他让她看的, 是个错误。
“心不在焉呢。江月稠。”他声音轻低,细细密密的气息带着点热度,摸索过她耳侧皮肤。
“……”
她身子一僵,往后靠了靠。
……谁知他们的距离近到如此。
他都快贴上了她。
衣衫轻薄,挡不住他皮肤的热度,还有骨骼的坚硬。
她触碰到,立即往前坐了坐,身子也跟着更端正了些。
曾忆昔哼笑了声,知道她有正事忙,所以也没太折腾什么。
把她写的那些代码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没再针对这些发表意见,但手还没从她手背移开。
她想挣脱,曾忆昔偏不松手,还扣的更紧了些。
“如果最后这个游戏。”他顿了一顿。
“嗯?”
“很不怎么样。”话说个开头,曾忆昔就有些说不下去。
“……”
其实不用曾忆昔开口明说,她也知道这个东西可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它的设计初衷便不讨市场喜欢。只是个一腔热血抽搐后的产物,甚至连安宁自己都知道。
年轻的时候总是一腔热情,现实与理性谈论的不多,大多数人都喜欢把梦想挂在心头和嘴边。
到了某一天,陷在一潭掀不起波涛的温水里,开始只谈现实,那些让自己泪流满面热血沸腾的东西,被视为不成熟甚至是脑残的幼稚。
……
所以到了一定年纪,却还有一腔热忱,其实还真挺让人感动。至少能打动江月稠。
她玩的游戏不多。当安宁向她愤愤难平地絮叨自己这么多年玩游戏的经历,讲述她在男性玩家占多数的游戏里所受到的性别歧视,这这些游戏里,女性玩家经常会被喷,开局就会被恶意调侃。若是女性玩家分段再高一点,但实力往往不能得到即刻的认可,常常被认为背后有什么“带妹上分”的大腿。除此以外,还有什么云玩家、饭圈母狗等等一系列污名化的标签。
所以安宁说她要为女性制造一款游戏,让女性成为这款游戏的原住民,让游戏生态对女性更好一些。其实初衷还有点复仇的目的,这个目的,她也只跟江月稠一人讲过。在写策划的时候,安宁写的是,希望帮助MW开发女性玩家市场。
即便是安宁,眼下也只得是戴着镣铐在跳舞,试图在理想和现实之间搭一座桥。
既要有情怀,又想赚钱,最后的结局,很怕是一个都捞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