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繁清扶额失笑:“他们班的班主任,还把我和他妈喊过去谈话。”
班主任把那封情书摊开让他们好好看看,让他们好好欣赏他们儿子的大作。
曾繁清看完后也不大敢说话,但心里其实觉得那情书其实写的还不错,毕竟是第一次在他儿子身上看到了“文采”这种东西。
正是因为有“文采”,他都怀疑那到底是不是曾忆昔写的。
想到这儿,曾繁清忍不住问:“那情书真是你写的吗?你还能写出那么好的东西?”
“网上抄的。”曾忆昔低头看了眼手机,然后起身,说了句“去洗手间。”
“你不刚从卫生间回来?”曾繁清问。
“水喝多了。”曾忆昔说。
不过他人虽然暂时离席,但他的事迹还在流传。
沈邻溪压着嗓:“是他自个儿写的,他那时候,还买了好些诗词回来翻呢,估计是东抄一句西凑一句,跟他爹给他取名那会差不多。”
几句话一说,对面一家三口笑的停不下来。
可可她妈说:“老陆不也是,以前写的那些东西,都这里抄一句那里摘一句的,没几句是他自己写的。”
可可她爸忍不住道:“我怎么不是自己写的……”
笑话了一阵后,曾繁清又道:“从小到大,这小子的语文就没及几次格,那会突然搞了一堆书搁那儿翻,我们还以为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当时还担心他学习压力大,有什么心理问题。好家伙,直到被他们班主任一个电话叫走,才知道他原来买那么多书不是干什么正经事。”
屋里又是一阵哄笑。
当时觉得还挺严重的事情,若干年后谈论起来,竟然只是一桩无足轻重的笑谈。
沈邻溪看了眼旁边的空座,忽地有些五味杂陈起来。
虽然那会被他们老师喊过去谈话有些不好意思,但看到那张信时,还是能感觉到他写的情深意笃。
想来,那应该是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吧。
所以那天回来后,他们也没说曾忆昔什么,只叫他暂时别打扰人家女孩子学习。
要是考上大学,他还喜欢那个女孩的话,可以放心大胆地去追。
曾忆昔出了门,在外面点了支烟。
他低着眼睫,思绪跟着烟雾飘了有些远。
那是高三下学期。
他知道江月稠的目标是北理,而在高三之前,他其实并不把学习看成一件多重要的事情。
直到最后那一年,他才开始有些慌张。
几次考试成绩一般,还有一次专业考试也不太好,他那时短暂地陷入自我怀疑。
所以在去参加最后一次专业考试之前,他给江月稠写了一封信,并让李志交给她。
但他没想到,那封信会被她交给老师。
其实信里也没说什么肉麻的东西,他也说不出那种话,无非就是一些共勉的话,也压根就不知道那有什么值得被请家长的。
他在外面站了挺久,抽完了两根烟,风刮的嗓子眼里有些沙沙的异样感。
直到曾繁清打电话过来,问他是不是掉坑里了。
他思绪回拢,往店里走,视线一偏过,便看到那边几个人聊着天。
没有多看,他抬脚,径直朝包厢那边走去。
——
江月稠吃的好好的,被安宁拍了下肩。
安宁朝斜对面指了指:“我刚刚好像看到了曾忆昔。”
江月稠应了声,“我在卫生间那边也看到了他。”
安宁“哦”了声,“他穿白色衣服还挺人模人样的。”
江月稠脑子里浮现出了那抹清隽的身影。
确实是挺好看的。
半小时后,大家吃的差不多。安宁开始谋划后面的活动,她拿着手机,在某个APP上找最近有什么电影可看。
找了会儿,并没发现满意的。她把手机推到江月稠跟前来:“就这个喜剧片和这个动作片,评分稍微高点。”
“只能矮子里拔个将军了。”安宁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