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惠可能比安宁的同学幸运点,毕竟老师只是收走了她的贺卡,最后并没请王家成和赵芬萍过来。
想到要是请了他们,光是想想,那场面……都叫她有些头皮发麻。
曾忆昔偏过脸看了眼窗外。
那晚,在走廊尽头的那间办公室里。那个给他送贺卡的女生哭的眼睛通红,话都说不利落,在老师说要请她父母过来时,她竟然“扑通”一声,就那样跪了下来,说她父母知道了,一定会打死她的……
在说起她爸妈的时候,她的反应,一度让他觉得,她那满脸的恐惧和惊悚,像是在谈论什么魔鬼。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江月稠也习惯了和曾忆昔之间的沉默,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也不想去打破它。
直到在十字路口等红灯时,曾忆昔喊了声她的名字。
江月稠侧过眸去看他。
“你爸妈打过你吗?”曾忆昔问。
江月稠愣了一下,回了句:“……没有啊。”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虽然刘小梅是个大嗓门,有时候脾气也挺大,但确实从小到大,没有打过她。也许在她婴幼儿时期打过吧,但这个,她也没什么印象了。
曾忆昔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就这么收回了视线。
江月稠却被勾起了好奇心,问了句:“你爸妈打过你?”
曾忆昔嗤了一声。
江月稠没再追问。他父母看着是那种通情达理很有涵养的知识分子,不像一个会揍人的家长,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欠揍。
过了一会儿,曾忆昔又声音极淡地喊了她一声。
江月稠抬眸,撞上他浓深似墨的目光。
“那你当年,为什么要把东西交给老师?”他问。
江月稠不明所以,问了句:“交什么?”
曾忆昔却没再解释。
没一会儿,吴培给她打来了电话。
她没戴耳机,就这么接了电话。
“我后天走,明天和宁宁一起爬山,你有空吗?”电话那边,吴培说。
江月稠其实不太想爬山,放假就这么几天,她想好好休息,但又想着此去一别再见不知是何年,所以还是答应了。
她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通话结束,车子也开到了地铁站附近。
“谢谢。”她跟曾忆昔道了句谢,便伸手准备去开门。
“江月稠。”曾忆昔啧了一声,“你游戏玩成那样。”
“?”她开门的手一顿。
曾忆昔语调缓缓:“不应该趁着这几天,多努努力?”
“……”江月稠默了半分钟,想不到该说什么,便拿他之前的话回应:“我们部门游戏玩的都不太好。”
“那你不应该为你们部门争点光。”曾忆昔说。
“争不了吧。”江月稠如实道,“这任务也太艰巨了。”
“人生在世,俯仰之间,”曾忆昔慢悠悠地道,“自当追求卓越。”
“但也可尽其所能。”江月稠回道。
四目相对,一片沉寂。
江月稠手搭着门沿,想了想,还是横着心,将门推出一线。
她一只脚踏了出去时,曾忆昔又开了口:“你们梁总监呢,把你嘱托给我了。”
顿了顿,他语气闲散地接着道:“也就是说,你现在算是我徒弟。”
江月稠:“???”
“到了年终部门比赛的时候,我不想面子上,”曾忆昔靠着椅背,一字一句,“太难看。”
“…………”
MW每年的确都会有一场年终比赛,还设有奖金和礼物,算是一个年终大团建。
可他们美术部,就算游戏玩的再不好,就算都是臭鱼烂虾,那也不会派一个最菜出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