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厦翻了个白眼,但莫名想到了另一个神神秘秘的人。
他走之前那天,她还说要带着他来。
他一口答应,答应的爽快。
她当时还想,叶静的婚礼也算是夏天了,他是要戴着口罩出席,还是摘下口罩了。
虽然现在,口罩已经没有意义了。
但傅厦莫名想到了什么,她问杨暖。
“那个人叫什么?”
杨暖愣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名字呢。”
傅厦皱眉,她说她现在就去问,说完就跑走了。
叶静还在化妆,杨暖跑开了,傅厦一个人在婚礼现场的草坪上慢慢走动。
草坪很大,晨起吹来的风漫过湖边,夹着湿气吹过来,清清凉凉的。
傅厦并没有感觉什么清凉,走到了草地边缘,看着远处的热闹,一个人发呆。
风吹着她垂下来的长发,但掀不起她一丝兴致,杨暖问了名字出来,找了半天才找到她。
“厦厦,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杨暖拉着她往现场去,草坪踩在脚下软软的,湖上吹来的风清清凉凉的。
“婚礼快开始了。”
傅厦沉默着没说话,杨暖拉着她的手,也察觉到了她的情绪。
她想,傅医生一定是和那个岑先生没开始就结束了。
她叹气,安慰她说没事。
“对了,我帮你问了侦探先生的名字,很好记的名字。”
傅厦转头看了她一眼。
“叫什么?”
杨暖告诉她。
“陈梵,梵音的梵。”
话音落地的瞬间,傅厦的脚步定在了草地上。
“你再说一遍,他叫什么?”
傅厦盯住被她吓了一跳的杨暖,而后者目光却错开她,向她身后看了过去。
傅厦抿紧了嘴,默默挺直了背。
渐近的男人的脚步声里,她听到了没有再刻意压着的嗓音。
她以为她早就已经忘记,可在听到这一瞬,记忆没有一丝残缺地拢过来。
声音落进她耳中。
他说,“那个人... ...叫陈梵。”
此刻的风就好像十多年前暑假里的热风一样,将绿茵茵的草地吹起波动的浪,然后将人团团裹住。
傅厦在暑热的风里没做任何停顿,也没有一丝犹豫。
她转头就走,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
喧闹的婚礼现场莫名在这一瞬安静了下来。
杨暖不知所措地看着离开的傅厦,又看向了站在树下的侦探先生。
陈梵的目光没有一息错开,紧紧定在傅厦决然离开的身影上。
他轻轻叫住了傅厦,嗓音被风吹得零散而发哑。
“厦厦,再给我一次机会,行吗?”
风忽然旋了起来,层层波浪推开,人被卷在热风的中央。
傅厦忽然抬头笑了一声,定住了脚步。
她终于回头,多年之后第一次看到了那个人。
他今天穿了白色衬衣棕色细格西装马甲,身形一贯的匀称有型,日光打在繁茂的柳树上,落下斑驳的光影在他脸颊上。
他终于不再戴口罩了。
高挺的鼻梁下,唇角噙着一丝似橙汁一般甜而发苦的笑。
他眼睛里映着的,是她的影子。
他声音越发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