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回不回瑞士,也全在于你,现在,你是自由的。”
话说完,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远帆最后回头看杨路遥一眼,他仍静默着一动不动……
回去的路上,许军开车,远帆抱臂坐在副驾上,似乎在生闷气,又似乎不是,两人各自沉默。
等红灯的间隙,许军突然说,“他被送到瑞士的时候还没成年。”
远帆看着窗外,声调毫无波澜,“我以为他现在也没成年呢。”
许军默了默,轻叹一声说,“别气了,你就当他没成年吧。”
远帆没回应,抱臂看着窗外。
沉默持续到许军停好车,他解开安全带,同时看向远帆,后者身形未动,握着自己臂肘的手却在缓缓收紧。
许军意识到什么,手探过去勾住她的下巴,有温热的液体顺势落在指尖,心中不由一紧,他猛地倾身过去,双手捧住远帆的脸。
她满脸泪痕,哭得无声无息。
许军的心仿佛被这些眼泪烫到,细细密密的疼,“怎么哭了?”他问。
“许军,”远帆的声音因哽咽而不清晰,“你委屈吗?”
许军一愣,旋即垂眸,几分哑然地笑,“不委屈。”
“可我替你委屈。”
这么多年他是怎么过来的,父母兄弟无辜被害,他拼尽全力护杨路遥周全,可杨路遥恨他怨他。
“许军,我不会离开你。”她眨了眨眼,悬在睫毛梢的泪纷纷滚落。
许军的心像是泡进了她的泪里似的,又软又胀,他捧着她的脸故意拿话逗她,“想离开,也得问我同不同意。”
见她的泪怎么都止不住,许军叹息着轻声说,“别哭了,我不委屈,也没什么好委屈的。”
远帆哭得有些抽噎,许军一只手落在她背上轻轻拍抚,心疼又无奈地连声哄,“乖,别哭了,别哭……”
他说不出其他哄人的话,急得一脑门汗。
良久,远帆情绪平复下来,哭过的眼睛和鼻头红通通的。
许军心疼坏了,用拇指揩掉她脸上的泪痕,叹道,“怎么那么多眼泪。”
发泄过后,远帆后知后觉地有些难为情,听到他这么说,便想起他刚才笨嘴拙舌只有一句“别哭了”。
远帆乜斜着眼瞧他,故意说,“你但凡能哄哄我,我也不会哭那么久。”
许军一愣,“我不是哄了吗?”
“那算哪门子哄?”
许军一头雾水,“那……怎么哄?”
远帆当即噎住,觉得此时的对话一点营养都没有。
总不能她自己,教许军,哄她自己……
这跟脱裤子放屁简直没来去。
远帆不由叹了口气,觉得还是让他兑现些力所能及的更现实。
她直直看着许军说,“亲我一口。”
许军照做,在她唇上啄吻一口。
远帆却并不满意,皱着眉要求,“亲一大口!”
许军哑声失笑,愈加专注地看着她,接着深深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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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路遥要回瑞士这事,远帆很不理解,就觉得……很没道理。
之前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他执意要回来,如今危险解除,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做回杨路遥,可他却偏要回瑞士。
这不是有大病吗?
她不想问许军,事实上她刻意回避提及杨路遥的名字,总觉得那是他的心病,一提起他就会难过,甚至痛苦。
许军照常每天带她去医院做理疗,空闲的日子就做些有意义没意义的事。对于没羞没臊那件事,许军不再那么克制,渐渐恢复以前的频率。
日子就这么酸酸甜甜、稀里糊涂地过下去。
又过了半个月,安波涛带来消息——
边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