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闫菲得意扬眉:“怎么样?都是我软磨硬泡从散打馆借来的教练学员,他们可是真枪实战练出来的,绝不是跆拳道那种花花架子能媲美!”说完,让各位老师自由发挥,于是诸位熊先生就挥胳膊亮肘子,三百六十度展示自己健美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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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气势汹汹走进乡镇里。
早上警车刚鸣笛而入,已引得许多人瞩目,如今又来一群更不好惹的人,自然让更多人蜂拥而来地围在陆家老宅看热闹。
乡下人爱面子,可陆家人一个接一个入狱,这面子早挂不住了。
姜眠外公已寿终正寝,外婆与大舅一家住在朝南偏东的四点金中,建筑格局跟北京的四合院有点像。这种房子的外围全是围墙,除了大门跟天井,四个正房对外不开窗,所以里面的人将门锁死,外面的人除非毁了整道门,否则当真进不去。
八个警察回头见一堆“混道”的直面而来,正要警惕防御时,再瞧见夹杂其中的两位女士,尤其是眼熟的姜眠,顿时如释重负。
姜眠远远就朝他们颔首行一礼,以示尊敬。
——这一动作,无疑让大清早就被陆家人各种不配合给搅得烦躁的警察们,神色缓了许多。
姜眠走在众人前方中央,身形最是纤瘦,但高视阔步,气场硬生生从中拔出两米八。
带队的严警官向她简单描述陆楠拒捕且还让陆家人打掩护的情况。
姜眠认真聆听,眼神飞速逡巡各处看热闹的表亲跟邻里人。待她跟警察沟通完,脚步稍稍往陆家老宅跨近几步,顿时有人壮胆围上来,不待姜眠问候,他们就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各种询问,各种指责,吵得姜眠头都疼。
长辈发难,姜眠秉着“尊老爱幼”乖乖听着,但是同辈者——仗着说话不腰疼,越说越过分,她不禁挑眉,抬手先请长辈收声,然后眼神不善地睨去。
几个穿着邋遢、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其中还有一个小表弟陆欢。
她客气有礼:“欢表弟,你们一口一个百万千万不是事,口气真大。请问在哪高就呀?”
这些人顿时有的面露讪讪,有的藏掖其词,但也有的扯高气扬说自己是自由职业者在追求诗跟远方,所以一言蔽之——
“你们都是无业游民?在家啃老?”
姜眠直言不讳。
哪怕他们再如何辩驳争论,都逃不掉他们目前就是连百千来块都要伸手向人讨的蛀虫本质!
“以前是‘养儿防老’、‘女儿就是赔钱货’、‘读书无用论’,如今是‘钱都不算事’。果然是远离了你们,我就很久没再听到这种熟悉的语录了。既然你们都觉得百千万不是事,那好——”
姜眠摊手,耸肩道:“大舅卓桃表妹他们偷挪四膳堂三千七百六十四万公款,你们如此善良阔绰,干脆掏钱帮他们补上如何?挪用公款属于违法行为,若能及时还清可算弥补过错,法院会适当减刑,否则数额巨大且不退还,他们都得处10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表弟,你为亲情表现的时候到了。”
三千七百六十四万,这几人当即被吓蒙了。
陆欢气短,期期艾艾:“反正你离婚分了不少钱,他们拿你点钱算什么事?难道钱比人还重要?”
姜眠不禁嗤笑。
若论辞令气势,她妥妥秒杀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人。
她挑眉道:“那你们也是左邻右戚,怎么就不能是你们掏钱帮他们补上公款呢?”
陆欢等人嗷嗷叫嚷:“我们这不是没钱吗?如果有钱肯定帮他们补上,哪像你要钱不要命?”
“我就钻进钱眼里,要钱不要人。怎样?奈我何!”姜眠回得果断,眼神咄咄逼人,“再说了你们也不像没钱的样子呀。虽然穿着搭配很土,但衣服件件单价不菲,你们可以再往家里人伸手要呀。三舅,小姨——”
她瞄向人群里的亲戚,扬声道:“表弟他们想帮舅舅表妹他们补上亏空的公款,帮他们减刑,但公款四舍五入要补三千八百万,表弟他们暂时拿不出,不如你们帮忙掏?卖卖车、卖卖房,应该可以补点窟窿,让大舅卓桃他们少坐一两年的狱。”
原本也想劝姜眠得饶人处且饶人的老人,一听说要让自己掏钱填债,瞬间炸毛了。
当即跑上来,揪着自家小兔崽子骂道:“我呸!他们几个偷挪的钱也没花半毛在我们身上,你凭什么夸海口帮他们还债?你是得了失心疯吗?裆里那点钱还不是从我手里哭闹地讨要,毕业几年连一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着,就敢学人装蒜说钱不是事?既然不是事,那倒是给我变点钱出来花呀!”
长辈们骂咧咧地,直接将年轻气盛的人拎回家教育,省得莫名其妙惹祸上身。
姜眠挥手目送:“四舅、四舅妈、小姨、小姨丈,你们慢走。”
——看吧,都想慷他人之慨来讲道德、讲饶恕,可一旦涉及到切身利益就比谁都激动抗拒。
她扭头看着剩余人,微笑:“你们还有什么问题?”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使劲摇头。笑话,他们算看出来了,姜眠可不是肯吃闷亏的主,跟她那个“好做人情”的妈截然相反。事不关己则高高挂起,谁要没事找事徒惹一身骚?!
姜眠见众人识相沉默,笑了笑。虽然笑靥如花,但不掩其已渐变成一朵食人花。
里面的人听见姜眠声音,顿时惊喜大喊:“是姜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