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声骂了句脏话,动了动手指,忽然发现自己身上还盖着一件不属于她的衣服。
短暂的失忆过后,许清知想起来了,这是盛明野的冲锋衣。
她偏头往身侧看去,位置是空的,整个放映室只有她一个人,落地窗外有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如果忽略这里还是个放映室的话,真是个美好的清晨了。
许清知费力起身,怪不得昨晚一晚上都没觉得冷,原来是盛明野把衣服给了她。
记不起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只记得盛明野和她说了很多话,一开始是她在说,后来一直都是盛明野,好像说着说着,她就没了意识。
放映室空荡无人,许清知下意识寻找盛明野的身影,她刚站起来,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盛明野提着几个塑料袋进来,看见许清知已经醒了,他晃了晃手里袋子:“看你没睡醒,就没叫你,我出去买了早饭,豆腐脑,牛奶,油条还有小笼包。”
十一月的江城,早上会结霜冻,外面不是一般的冷,但是盛明野就穿了件T恤,说话间白雾吞吐,发梢还带着层薄薄的水汽。
许清知把外套递给他:“快穿上吧,别着凉了。”
“没事。”盛明野这么说着,把吃的都拿出来摆好,又接过自己的外套,“我早上先跑了几圈热身,根本不冷。”
许清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察觉到她的视线,盛明野把一次性筷子掰开,递在她手里,笑着说:“这么看我干什么,我每天早上起床都会先跑步的,不能因为在外面过夜,就搁下这个习惯了。”
许清知半信半疑地问:“你在学校也是这样?”
“那当然。”盛明野又把牛奶和豆腐脑都扎进吸管,推到她面前,“大坝上有不少早餐推车,随便买了点,还是热的,趁热吃。”
许清知只拿了那杯牛奶,把豆腐脑推了回去:“我喝这一个就够了。”
盛明野自然而然地拿起豆腐脑嘬了一口,问道:“不喜欢喝这个?”
许清知小口抿了口牛奶,点点头。
盛明野了然,心说以后卖豆腐脑的都挣不到他的钱了。
早餐买了不少,两个人又都是胃口大的,许清知细嚼慢咽,吃饭速度却不慢,一会儿就吃完了两根油条和六个包子,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她满足地舔了舔唇角。
盛明野收拾包装袋,假装没看见这一幕,故意问她:“吃饱了吗?”
许清知抬手不动声色地放在小肚子上,轻轻嗯了一声:“差不多了吧。”
盛明野被她说乐了,说话都是气息声:“差不多是饱了还是没饱?”
对于自己的饭量,许清知一向很低调,她小声嘀咕:“吃饱了,能别问了吗?”
盛明野耳力好,一个字不落都听到了,他收拾好东西,吊儿郎当地:“看来是没吃饱啊,要不再出去买点儿别的?”
许清知忙按住他:“不用了。”
盛明野拖着调子,散漫道:“咱们俩都孤男寡女在外面睡了一夜了,在我面前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同桌喂你,敞开了吃。”
“脸皮怎么那么厚?”许清知撇撇嘴,“就只是在这睡一觉,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俩有什么不清不楚的。”
“不清不楚?”盛明野挑眉,“咱们俩比起来,是我比较吃亏吧,毕竟我还是一个纯情童子鸡,连个绯闻对象都没有,白被你占便宜了,我都还没说什么呢。”
许清知都不想用正眼看他:“是,你纯情,你一辈子都这么纯情,永葆童子身,满意了吗?”
盛明野抓了抓头发:“……好像也不行。”
等他脑子转过弯儿来:“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不能让自己老婆受委屈。”
许清知淡淡哦了声:“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盛明野差点儿一口气提不上来,他缓了缓,打算换个不被噎死的话题:“现在打算去哪,回学校?”
许清知早就想好了:“我不打算回家,至少寒假之前,学校让我住,那我就不会回去,放假以后的事就再说吧。”
盛明野点点头,拎起她的书包和早餐垃圾,下巴朝外面一扬:“那我们走吧。”
“你还要跟着?”许清知有些局促。
从昨天他出现在白坡路口开始,自己就一直在被他照顾,盛明野爱管闲事,但是不代表许清知也愿意就这么接受他的好。
她不是青梅奶奶,也不是柯老板和胡叔。
同桌的身份不足以让她心安理得。
许清知顿了顿,说:“我还缺一些冬天要穿的衣服,等会儿去买,周六了,你要是想回家就回家,不想回家回学校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