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野笑了一下,心说我要是一直在这,某人说不定能在里面窝一天。
泡面泡开,盛明野嗦了一口,问道:“妹妹的病怎么样了?”
小胡子大叔愁眉苦脸:“还是老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好,今天还念叨你呢,我给她糊弄过去了,老这么麻烦你,见不着个头儿的,你要是学习忙就告诉我,不用每天来,今天我看你又翘课了是吧。”
盛明野:“我这习学不学也就这样了,上课也是斗地主,不如在小卖部自在,等个周六,我去医院看她。”
吃完面,盛明野摆摆手,扔了泡面桶打招呼:“我先走了。”
“下午上课吗你还?”小胡子大叔追在他后面问。
“不上。”盛明野单手插兜,一手拿着手机转账,头也不抬,“去打印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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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七班教室一片祥和安宁,大家都趴在桌子上,埋头睡觉,这或许是一天里,七班最安静的时候。
许清知也趴着,不过她睡不着,额头沁出冷汗,小腹里像是刀绞一般疼痛。
她天生体寒,即使在夏日里穿长袖长裤也从来都不觉得热,平日里更是很少喝冷水,每次来例假都能要了她半条命,可现在来一中,她连热水都喝不上。
班里开着空调,偏生她还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空调口的风对着她吹,许清知打了个冷战,将校服衣领又往上拉了拉,还是好冷。
正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忽然有人过来,附在许清知耳边,她能清楚感受到那人说话时带出的热意:“清知,你不舒服吗?”
许清知抬起沉重的眼皮,安怡正弯腰在她桌边。
“我的天,”安怡看清许清知的脸色,不可置信,“你的脸怎么这么苍白。”
安怡温热的手贴上许清知的额头,她下意识想避开,但是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也就任由安怡去了。
“我没发烧。”许清知抿了抿因为干涩而微微起皮的唇,“只是肚子疼。”
“大姨妈?”安怡声音更轻。
许清知无力地点了点头。
安怡走开了,没人搭话,许清知也就再把头埋进胳膊里,她想睡,可是浑身发冷,冷得又睡不着,小腹那里像是有人拿把刀在反复捅她。
没多久,安怡又回来了,她放下一个玻璃杯在许清知桌上,轻轻拍拍她的肩,说:“我给你泡了一杯红糖水,还有点烫,你先放肚子上暖一暖,等会儿再喝。”
冷汗从鬓边滑落,许清知抬起头,对安怡说:“谢谢你。”
安怡笑了:“大家都是同学,我还是你班长,别这么说,下次要是难受,你别一个人硬撑着。”
说完,安怡亲手把玻璃杯放在许清知小腹处的校服外面,又拿过许清知垂在身侧冰凉的手搭在玻璃杯上,做完这一切她又问:“这里空调风冷,要不你坐到我那里吧。”
许清知看了眼安怡的同桌,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安怡也不勉强,只好说道:“那你不舒服的时候一定要再叫我。”
热水在许清知手心里源源不断释放出热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小腹好像真的没那么痛了,她摩挲着手里的玻璃杯,脑子里想的却是——能不能跟班长说杯子钱下周再还?
许大小姐从出生起还没有这么窘迫的时候,宋玉时和许怀山是在她中考当天离的婚,她考完试回去就和宋玉时搬离了奢华的花园大别墅。
在六中的高一那一学年,还有许怀山每月给她的生活费,后来被宋玉时发现,宋玉时哮喘病都气犯了,许清知也就再不敢用那笔钱。
一个杯子钱都得隔一周才能还,许清知有点丢不起这个人。
梧桐树影晃晃悠悠,许清知意识渐沉,睡过去前,她想,是不是得给自己找点赚钱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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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一节 是化学课,七班小崽子们从桌上缓缓抬起头,一个二个像是刚抽完大烟,佳佳一进教室,把化学书练习册和教案往桌上一扔,腾起厚厚一层粉笔灰,中气十足地喊:“都醒醒了!这要是在高考考场上,你们也这么不清不楚地就把未来写到卷子上?”
许清知也是在佳佳的吼声中悠悠转醒的,她看一眼身侧,盛明野还没来。
佳佳吼完这一通,班里精神头好了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前面的魏洋照旧趴在桌上,佳佳说一句,他还翻了个身,吧唧嘴睡得正香。
许清知把玻璃杯放在桌上,抽出化学书来摊开,顺势往班里扫了一眼,除了陈惜文双臂放在桌上坐得笔直,就没人清醒。
也难怪学习差了,许清知正想着,前面佳佳已经看到了她身边的空位。
“盛明野想干嘛,怎么又不来上课?”听佳佳的语气,盛明野应该是个逃课经常户了。
许清知撇撇嘴,化学书上的内容她都看得差不多了,刚准备趴下和七班人融为一体,只听佳佳又叫她的名字:“许清知,等盛明野什么时候回来,让他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刚开学就逃课,无法无天了他还。”
视线再往前这么一挪,借着一大摞书当战壕的魏洋也暴露了,佳佳登时火冒三丈:“还有你,魏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