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洋他们纷纷回头,看到许清知时,眼底俱是一震,唯独盛明野,微微的怔忪过后,他换了个站姿,身体侧过一个不明显的角度,余光里刚好可以看清许清知的身影。
少女个子很高,足有一米七,宽松的蓝白色校裤在脚踝处挽起,她好像什么时候都是这样不紧不慢,并不是因为不在意。
而是在意了,也依旧无所畏惧。
“房主任,刚才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就站在那边,看见了全过程。”许清知眯眼看着球场外围,说道,“七班这几名男同学打人的时候下手是真的狠啊,被打的几位同学一定很疼。”
冯墨一听,立刻附和:“对对对,就是这样的,房主任,现在我们还有人证,盛明野他们违反校规校纪,必须得惩罚他们。”
“许清知,你他妈——”魏洋额头青筋暴起,被盛明野一把拉住。
“冷静。”盛明野死死拽住魏洋,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再冲动,我也保不住你。”
魏洋深呼吸一口气,到底还是听了盛明野的话。许清知看到魏洋快被气炸的样子,倏然莞尔,脚尖踢着地面,对房善德说:“违犯校规校纪当然要惩罚的吧,要不然以后还出现这种恃强凌弱,动不动就打人的事情怎么办?”
房善德对许清知这种敬仰的语气很受用,当下点头:“这是肯定的,我身为年级主任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再次发生,这几名惹事的同学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
“那好啊,房主任说话大家都听到了。”许清知说,“那么这位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同学,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
冯墨一僵:“你在说什么?”
“我看到了全程啊,我们的班长安怡同学是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球场也是她先来的,你们放着旁边的空球场不用,来抢安怡占的球场,好好说话你听不进去,还用篮球把安怡打伤。”许清知对房善德说,“恃强凌弱,动不动就打人,您刚才可说了,这样的事以后一定不会再发生的,要是不惩罚他,我们以后在一中都很难有安全感啊。”
房善德转头瞪着冯墨:“这到底怎么回事?”
冯墨刚想开口辩解,只听许清知又道:“那边路灯下面是摄像头吧,调一下监控录像应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冯墨嗫嚅道:“我,我只不过是用篮球轻轻砸了一下而已,闹着玩儿的,可是魏洋他们几个把我打成了这个样子啊!”
他越说越激动,房善德看着他脸上的伤,也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冯墨还是一班的班长,学习成绩也好,平时还帮着他处理年级里的杂事。
“要比伤重吗?”许清知稍稍歪着脑袋,“我刚看完我们班长过来,安怡小腹上可是好大一块淤青啊,不过不是疼在外面,是疼在里面,搞不好是胃出血怎么办?可是这位同学,我除了看见他脸上有一块三天就能下去的伤,看起来很好啊,还有力气吵架,我们班长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众人的视线顺着许清知的话落在看台上的安怡身上。
安怡:?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有淤青了?
短暂的茫然不妨碍安怡立刻明白了许清知的意思,她咬着下唇捂着肚子,蜷缩在看台台阶上,面色苍白,看起来受了很严重的伤。
盛明野垂着头,不着痕迹地弯起嘴角,很快又压下去,踢了身后的魏洋一脚,说道:“还不赶紧送班长去医务室。”
一头雾水的魏洋尚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茫然道:“啊?”
叶子皓看不下去了,一把勾过魏洋的脑袋,带着他去看安怡:“蠢货,跟我走。”
冯墨更加慌张,生怕自己真的把安怡砸出个好歹来,自己要承担责任,不顾三七二十一捞起自己的校服T恤。
“谁说我只有脸上有伤,刚才魏洋都打在我身上了,我到现在还疼呢,不信你看——”
声音戛然而止,冯墨身上毫发无伤,连一块淤青都没有。
这不可能啊,明明那么疼,怎么连一点伤都没有?!
盛明野几步走到许清知身前,背影不着痕迹地挡住她的视线,对冯墨说:“光天化日的,还是公共场合,高级中学的学生是不是也得注意一点影响,坦胸露乳的不合适吧?”
房善德也沉下脸:“够了冯墨!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看台那边,魏洋和叶子皓两个人架着虚弱的安怡往医务室走,怎么看怎么是冯墨更过分了。
冯墨不敢再说话,许清知从盛明野背后探出头,说:“房主任打算怎么惩罚他呢?”
房善德上下打量许清知,问道:“你是哪个班的?”
“七班。”许清知补充道,“高二理七。”
“虽然是冯墨有错在先,但是盛明野他们也动手了,这件事就这样,以后都给我老实点,谁都不能再给我闹出这样的笑话。”房善德说。
盛明野扯了一下唇角,对这样的处理结果丝毫不意外。
许清知眉骨往下一压,上前几步,站在房善德面前:“房主任,您刚才不是这样说的。”
“行了。”房善德不耐烦了,“我还没说你们班呢,我每次到篮球场都能看见你们班的人,有那么多时间,在班里上自习,成绩还会像现在这么差吗?”
“又不是上课时间,为什么不能打篮球?一班的人不是一样也在,甚至还恬不知耻地抢别人的场地。”许清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