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子楮笑说:“跟我们车队的人都挺熟的。”
“她跟阿丞是什么关系?”口气很直接。
盛子楮看她一眼,含糊又严谨地说:“不太清楚。”
没有否认关系,也没有肯定关系,而是不太清楚,女骑手说:“那就是不清不楚的关系了?”
“干嘛说得这么难听?”盛子楮皱起眉,“我确实不太清楚,阿丞不愿意明说的事,谁也打听不到,你也别乱扣帽子,阿丞听了可不会高兴。”
……
孟绥而原本心事重重,眉头锁着愁云,没想到吹了一路的风,把心吹得开阔,神色也恢复了几分明朗,她下了车,把头盔摘下来时,脸上微微带着笑:“谢谢。”
这一笑较之平时又有几分不同。
“不客气,毕竟……”
“什么?”
“借你家的沙发睡了一晚上”
“……”
那晚过去,至今也有一个星期没见到他,孟绥而不好意思再提,耐不住人家这么惦记。
简斯丞看了一眼酒店大门,也没多问,只说:“有事可以给我电话。”
孟绥而点点头,仍是道谢:“谢谢。”
没再多话,他又很干脆地开车走人,一阵风似的,过了境,哪有安然无恙的道理。
孟绥而开门进包厢的时候,脸上的愉悦还没有完全撤下去,里面三个人一见到她神色不似以往那般沉静,都有些意外。
反应比较惊喜的是沈太太,她甚至起了身,“绥而来了?”
她从不喊孟绥而的小名“孟孟”,尤其是在她的老公沈肆面前,“孟孟”两个字对他来说是两根刺。
孟绥而看了他们一眼,只说了句:“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未等其他人开口,沈未未倒先嘲弄起沈太太来,“热脸贴冷屁股,自作多情。”
沈太太面色僵硬,坐了回去。
这顿饭和以往没有差别,依然沉闷得令人窒息,孟绥而实在想不明白这对夫妇,为什么这么坚持不懈地,维持着似是而非的表面温馨。
这么些年来,沈未未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沈太太和孟绥而的厌恶,而孟绥而同样对沈家这对夫妻是反感至极。
这个家庭没有多少温情可言,有的是剑拔弩张的血缘关系。
不冷不热的孟绥而,叛逆又肆意妄为的沈未未,还有那对盘算来盘算去,把自己盘算得,好似个四不像的夫妻俩。
饭桌上,沈太太问起孟绥而一些学校的事情,孟绥而能答则答,但是每个回答都恨不得终结话题,然而那个女人还在喋喋不休。
纪同像个操心的母亲,问她有没有遇见喜欢的人。
孟绥而没提防这一问,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掩饰道:“没有。”
但这细微的反应瞒不过纪同,连着一直沉默的沈肆也有些在意,纪同和他对视一眼,继续笑着问:“你也长大了,有喜欢的人很正常,能不能告诉妈妈,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被打听隐私,被问东问西,孟绥而看着刚刚收到的信息——孟孟,吃饭了没有?爸爸给你买了双芭蕾鞋,已经给你寄过去了,你试一试合不合脚。
孟绥而关了手机,心平气和地回答道:“他人品端正,正直善良有道德,不会因为丑陋的私欲而欺骗愚弄一个人十几年。”
这话含沙射影,让纪同瞬间煞白了脸。
沈肆沉声喝道:“好了!我跟你妈大老远跑过来,不是为了看你胳膊肘往外拐替一个外人说话!不想吃饭就滚出去!”
孟绥而站起来说:“沈先生最好搞清楚一件事,对于我来说,在座的你们才是外人。”
忽然一个茶杯从对面快速飞掷过来,稳稳砸中了额头,随之而来的热茶也泼了一脸。
“你干什么?!”纪同惊叫一声,赶紧跑过去护住孟绥而,“怎么样?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你怎么这么嘴硬啊!”
孟绥而脸上滴着茶水,轻推了一下纪同,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未未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有的时候她实在是很佩服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也怀疑过她是不是纪同亲生的,怎么母女两个的心性差别这么大。
孟绥而至少是有骨气的。
虽然沈未未也时常把沈肆气得跳脚,但还没有到要动手的地步。
加上当年回到沈家,却不入沈家户口这件事,孟绥而已经是大写的“牛”字。当然,这事儿她是最近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