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的腿……”
“没事。”
男人淡淡地说了一声，长腿轻抬，抱着女孩儿缓缓上楼。
男人走得很慢，但是脚步却异常沉稳。
管家小心翼翼地跟在男人身后，面色微紧，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
男人抱着女孩儿来到客房，腰身微弯，将女孩儿放在床上。
女孩儿嘤咛一声，翻了一下身，两只手无意识地抱着男人的胳膊，搂在怀里。
男人身体微顿，慢慢地把胳膊从女孩儿怀里抽出来，直起腰身。
右腿膝盖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感，男人身形不稳，微微晃动了一下。
“少爷！”
管家心头一惊，连忙过去伸手去扶。
何郁衾摆了摆手，阻止对方的动作。
他在原地缓了片刻，等疼痛减轻了一些，才轻抬脚步。
“少爷，您在这稍等片刻，我去把轮椅给您推过来。”
管家一边说着，一边匆匆走出客房。
男人回首，黑眸凝视着床上睡得安然的女孩儿，眸光明明灭灭，透着几许复杂。
书房。
何鸿晖已经命人将米芾的那幅《苕溪诗帖》挂在墙上，正背手观摩着。
听到门外传来的敲门声，缓缓开口，“进。”
何郁衾转动轮椅进来，“爷爷，您找我。”
何鸿晖背对着何郁衾，目光定格在那幅诗帖上，出声说道，“这幅《苕溪诗帖》是你弄到手的吧。”
何郁衾凝视着对方的背影，唇瓣微闭，没有说话。
何鸿晖转过身来，面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宁家那小丫头不可能知道我的喜好，除非是有人告诉给她。更何况，米芾的真迹可不是小数目，她在宁家不受宠，不可能出得起这个价。我猜得没错吧。”
何郁衾抬眸迎上对方的视线，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郁衾，你跟爷爷说实话，你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还有，你跟宁家那小丫头究竟是什么关系？上次你说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我看并不是这么简单吧。”
“不是您让我带她来的吗？”
何郁衾出声反问道，低沉的嗓音中不掺杂任何的情绪。
“怎么？你现在学会将爷爷的军了。”
何鸿晖朗声笑了起来。
“我是说过这话，可是郁衾呐，我可没让你教人家小姑娘如何讨我欢心呐。”
“我没教她。”
男人眼睑微垂，将眸中的情绪压下，低声说道。
何鸿晖愣了一下，随即伸手冲何郁衾点了点，笑着开口，“是，是，你确实没教，你直接帮人家小姑娘做了嘛。”
何郁衾抬手摸了一下鼻尖，素来清冷的眸光中闪过一丝不自然。
“爷爷虽然年纪大了，可是还没有老糊涂。爷爷能看得出来，你对宁家那小丫头不一般。”
何鸿晖深深地凝视着男人的眼睛，似是想从中看出什么。
“我没有。”
何郁衾抿了抿嘴唇，低声回道。
“郁衾呐，有没有，你自己的心最清楚。”
何鸿晖的面色染上几分感慨。
“爷爷这段时间仔细想了一下，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我们要看的是现在和未来。如果你真的对宁家那小丫头有什么想法，爷爷是不会反对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何鸿晖的眼神微微沉重了几分。
“可是，郁衾，爷爷不希望你因为过去的事情而有其他的想法，这才是爷爷最担心的事情。”
何郁衾闻言，宽厚的手掌覆在右腿膝盖处，眸底深处涌动着幽暗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