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扶,谈时琛却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到她身上,然后才将手搭了上去。
走廊里,惨白的白炽灯倾泻而下,将白梦也得皮肤衬得更加白皙,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泛着晶莹的光。
为了避免谈时琛追问刚刚的事,白梦也主动找起了话题,“你…不用去训练吗?”
谈时琛低嗯了声,“一天不去没事。”
“没事,你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刚刚的药盒事件已经让白梦也慌了,她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得病的事。
听了这话,谈时琛闷笑了声,“你能出院了我就走。”
——那至少还有一个周。
两人共处一个周,一定会发现的。
白梦也望着走廊尽头无边的黑夜,在心里叹了口气。
回到病房,一如反常的,白梦也乖顺了许多,不仅不回避谈时琛的关心了,还会主动挑起话题。
谈时琛闲散靠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陪她聊天。
虽然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口水话,但他能感觉白梦也的精神在逐渐放松。
时针划过十一点,谈时琛往挂钟的方向轻抬下巴,“睡觉吧,早点休息,我就在你隔壁陪护房间。”
白梦也微愣,这次没有拒绝,“好。”
月光透过白色的纱幔洒到病床上少女的脸颊,待她呼吸平稳后,谈时琛无声勾唇,轻轻替她掖好被子。
有几缕耳边的碎发不知道何时挂到了嘴角,谈时琛眸光微暗,最终还是没忍住伸手手指替她勾回耳后。
那一夜,白梦也意外睡得不错,是这半年来最沉的一晚。
没有无止尽的数羊,没有噩梦骚扰。
第二天,白梦也是被查房的护士叫醒的,睁开眼的瞬间就看到了站在窗边的男人。
谈时琛伸出手臂闲散撑在旁边,眼皮懒懒耷拉着,五官立体,下巴上稍稍冒出点青碴,性感撩人。
见她醒来,谈时琛抬眸的瞬间就捕捉到了她的目光,轻扯唇角笑说:“早安。”
声音低沉还夹杂着清晨起来特有的哑,耳畔刮过激起阵阵涟漪。
白梦也努力装得自然一点,“想吃城东那家生煎包,你能帮我买吗?”
她控制了很久才让自己把“我给你钱”这四个字咽下去。
谈时琛看了眼换药的护士,“好。”
城东那家店很火,是家网红店,光取号的人就排了半条街,等谈时琛回来已经是两小时后了。
莫名的,他有一种预感,这种预感到病房时被证实。
恰好护士在收拾床铺,她的视线从冒着热气的生煎包到谈时琛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还有些抖,“她偷偷办了出院…让我别告诉你…”
“行。”
谈时琛看着空荡荡的病房,没忍住笑了声。
难怪昨晚这么配合,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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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城机场。
白梦也压低帽檐,快步朝外面走去。
她望着宜城熟悉的街道,明明才离开了二十天不到,她却有一种久违的恍惚感。
脑子正在放空,伸手进口袋时摸到了一把硬硬的东西。
是一把牛奶糖。
白梦也微怔片刻,她记得是昨晚去检查时,有个小男孩从她旁边经过时,他手里抓了一把糖。
换药和做检查并不轻松,白梦也当时就想到了小时候宋芷每次陪她去医院都会用奶糖来哄她。
所以昨天,她多看了几眼,顺带着情绪也低沉了一阵子,但很快她就调整了过来。
抑郁症之后,这种极端的情绪变换非常常见,每次她都选择自己独自消化而且也不会有人发现。
但口袋里这一把牛奶糖分明在告诉她——
有人注意到了你,有人愿意哄你。
白梦也深深叹了口气,压下那股子情绪,没事,反正以后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