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酒精的麻痹效果,白梦也第二天醒来时太阳穴隐隐作痛,她手撑着慢慢坐起来,望着卧室内熟悉的陈设,还有些懵。
印象中,她还在楼下花坛边喝酒,醒来时却在自家床上。
白梦也伸手揉了揉脸,企图想起点什么,手指抚上还有些发烫的脸颊时,潜藏的记忆一晃而过——
凌晨、醉酒、撒泼、胸肌…
所有的记忆似乎都串了起来——
她喝多了…
大半夜跑去别人家门口大喊大叫…
她被人抱起来了…
反抗的时候还摸了一把胸肌…
最后还是被人抱回来的…
五分钟后,意识到自己昨晚做了什么的白梦也手指缩紧,一整个脸爆红,她低骂了句,“我靠…不活了…”
她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用冷水浇了好几把脸后才稍微冷静了点。
白梦也深呼吸好几次,试图安慰自己,“没事,他一觉起来就忘了。”
“对。”白梦也反复点头,“肯定忘了,不是什么大事。”
五秒钟后——
“忘个屁啊…”
白梦也将脑袋埋进一边的娃娃堆里,满是后悔,“…我还是连夜搬走吧。”
冷静下来后,白梦也将所有的酒都收起来放进了一个纸箱子里,纸箱用胶带封好,还在上面写了几个大字——
[狗都不喝。]
为避免见面后的尴尬,白梦也一日三餐都是点的外卖,直到发现家里没有卫生纸了,她才认命地决定要出门。
全副武装准备出门时,白梦也猫着腰,反复在猫眼处确定外面没人后才缓缓开门,而后探出一只脚。
走廊外静悄悄的,完全不像是有人的样子,白梦也长舒一口气,慢慢将整个身子送了出去。
等真正关上电梯门确认确实碰不到谈时琛的那一刻,白梦也才真正放松下来,明明是凉爽的傍晚,她却因为刚刚一套动作出了一身的汗。
本着“速战速决,绝不拖拉”的原则,白梦也在超市二十分钟就选购完了所有东西。
本来已经快到小区门口了,却没想到路过楼下livehouse时,里面传来了一阵悦耳的钢琴声。
如春风过境蕴藏着强大的生命力,也如狂风过后卷起竹林的片片落叶,利刃般地直击内心,让人退无可退。
像是干涸许久的龟裂土地感受到了水源的灌溉,她也感受到了久违的、强烈的心脏跳动。
白梦也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寻着琴声,她缓缓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才发现,Livehouse不似往常热闹,往常坐满的位置如今空无一人,就连舞台上也留了一盏灯,像是无声的邀请函,仿佛在等一个重要的人。
白梦也以为自己误闯了,刚想后退离开,舞台上钢琴声起,几乎是立刻,她辨认出了是哪一首。
——strawberry&cigarette
他们初见时,清吧里放的那首。
白梦也转身,与台上的人四目相对。
舞台上灯光很暗,但她还是一眼就捕捉到了他。
婉转动人的琴声在大厅里流淌,时间回到了两人校庆见面的模样。
两人隔着舞台相见,一如当年。
谈时琛还是一样的矜贵挺拔,肆意洒脱地让人移不开眼,只不过这次,他的眼里只有白梦也一人。
眼神里似乎包含着无限深情,也似乎诉说着多种情绪,白梦也不自觉红了眼眶。
琴声停止的那一刹,昨晚的记忆铺天盖地而来,白梦也反应过来,立马慌到要逃。
却不料在转身的瞬间就被人拉住,白梦也头也不敢回,挣扎着想要往外逃。
谈时琛叫她,“梦梦。”
这嗓音太过缱绻动人,白梦也不自觉停下脚步,但依旧背对着他。
搭在白皙腕骨上的食指轻轻摩挲,带着安慰的意味,他在哄她——
“不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