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像得了失心疯一样, 一遍一遍的刷新。看陈灿的微信步数,加了几步,又停下,再加几步, 又停下, 最后不动了。
不动了。
他一再的退出刷新,步数还是不动。他攥紧了手机,看了眼时间, 11点。
怎么不动了。
从电影院回宿舍,就算是打车,也不至于就加几步。他忍住摔手机的冲动, 按了按眉心,将烟点燃,闭了闭眼。
周放突然想起在别院那晚,那首热烈暧昧的片尾曲。
他眼尾倏地泛上暴虐的红,他丢了烟,发动车子,呼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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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灿看完电影,帮忙收拾好一桌的狼藉。她再次道过谢,回到自己宿舍。已经11点了,她洗漱完换上睡衣爬上床。
没有什么困意。
她吃了两颗褪黑素,把灯开着,准备努力的睡一觉。
她原本以为一个人住寝室会害怕,但因为周放那通电话,她又开始想之前,倒是忘记害怕了。
意识开始模糊时,她被电话铃声吵醒。
陈灿皱了皱眉。
她确实没有什么起床气,但不代表这个时候,她都准备好一晚上睡不着但却奇迹般快入睡的时候,被吵醒也会很平静。
而且这个时候打电话的人除了陈保德那个神经病不会再有别人了。
拉黑了就换手机号打,每天半夜开始发酒疯狂打电话。
灯没关,亮的人刺眼。
陈灿眯着眼睛,摸到手机接通,她声音因为生气而微微颤抖,“我让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里头沉默了一会。
沉哑的嗓音响起,“是我。”
她瞬间惊醒。
周放。
又是周放。
灯光刺的她眼睛疼,她却还是疑心是做梦,她拇指掐了掐食指指腹,刚掉完痂后新长的软肉传来一阵锥心的刺痛。不是做梦。
手机里隐约传来火机点烟的声响,周放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在哪?”
陈灿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回:“宿舍…”
“我在楼下,下来。”
陈灿猛地扭头,看向阳台,外头黑漆漆一片,光亮都显得稀疏。
他在楼下。
他怎么会在楼下。
他理应在骤园。
是因为她在长辈面前撒了慌。
所以他真的生气了?
因为她长久的没回话。
周放的嗓音极其不耐,他忍着想摔手机的冲动。一字一顿的说:“我再问你一遍,和谁看的电影?现在人在哪?”
他尾调倏地加重,像是强压的怒气再也压不住,暴虐的气息震的她耳廓发麻,像是要将她撕碎毁灭。
电话对面的人像是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到。
嗓音里已经带了点发颤的哭腔,“就在宿舍啊…”接着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我下来了…”
没过多久。
楼道里跑出一个清瘦的身影。
她白净的脸上有泪痕,眼睛红的不行。急着跑过来,到了他面前几米的时候,又瑟缩的不敢上前。
是真是吓到她了。
她披散着长发,只外头罩了件宽松的长款羽绒服。里头是奶白色的睡衣,第一颗扣子慌乱中散开了,露出大片的锁骨和嫩白的皮肤。
袜子也没穿,白细的脚踝裸露在寒风里,往下踩着着一双粉色兔子的毛拖鞋。
周放的怒气散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自责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