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夏夜里开满洁白橙花的院子,是一池留得残荷听雨声的池水,是一场下不完的雨,是未融的积雪压橙枝。
罐头被抓了个现行,怯怯的缩着头,努力眨着可怜的小眼睛,试图萌混过关。
陈灿把它抱出来。
再小心翼翼的把床一丝不苟的重新铺好。
见主子在帮它擦屁股,罐头哼唧唧的倚在她腿边讨好的蹭。
陈灿一言不发的把它抱出去,放沙发上,让它坐好,首先要端正好态度。
然后她插腰,努力板着脸。
“你——”
“你这死孩子,舅舅香,那、那你你就可以爬人家的床嘛!!”
“你怎么回事,我这下午才和你说,你又爬!”
“以后不准爬啦,听到没有,你抬起头来。”
“……”
-
第二天上午,十点半。
陈灿才醒,因为抱着罐头,所以昨晚上睡的格外好。
罐头还在睡,它现在年纪大了,就又变得和小时候一样嗜睡。
陈灿喉咙有些干,揉着眼睛出去喝水,
走到客厅,发现玄关处多了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她慢吞吞的挪过去,蹲下盯着看。
周放洗完澡出来,就看见陈灿蹲在那里,
像是小奶猫,小到轻易就能塞进她面前的行李箱里。
海藻般的长发顺着她白皙的脖颈,缠着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乌发绕白雪,又轻垂到地上,沿着大理石的纹路,蔓延又绽放。
她裙子下摆很长,只隐隐露出白嫩的半截脚踝,圆润小巧的脚丫踩着粉色的小兔拖鞋,
乖乖巧巧的蹲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守着什么宝贝。
他走近,发现小姑娘抱着腿,歪着头,鸦羽似的睫毛紧闭,随着她呼吸轻轻颤动。
睡着了?
他失笑,一时也手足无措。
“在看什么?”
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像夜里的独奏大提琴。
她被吵醒,迟钝的仰头,
露出白净的小脸,圆圆的杏眼困的睁不开,此时半眯着,长长的睫毛卷翘,目光还有些涣散的失焦感。
就这么看他,
嗓音又软又糯,“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怪招人的。
他撇开眼。
阮瑜的3岁半的儿子突然发高热,她急的不行,刚好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
而刚好,小姑娘给他发了微信,
就顺道一起买了最早一班机回来,刚送阮瑜去医院回来。
他的声音隐有克制的沙哑,没有过多的解释,嗯了一声。
长腿越过她去提箱子,准备回房的时候见她还蹲着。
“怎么还不起。”
陈灿露出一点难为情的表情。
“腿麻了。”
周放的手动了一下,又收回。
“那、你慢慢起。”
-
陈灿扶着墙,缓缓走两步,活像个正在接受康复治疗还恢复的不太理想的人。
喝水,目标:吧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