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欢快的声音响起。
气氛这才没那么冷。
她实在是。
还没习惯和周放独处。
尽管周放对一切表现出漫不经心的,不甚在意的淡漠。
但他这个人本就是热烈的存在,
矛盾至极的,无法忽视的。
就像天上的烈日。
陈灿不可抑制的想起她第一次见周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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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陈灿六岁。
刘邀月病好了一些,把她接去临吟过年。
小外孙女不爱说话了,神情愣愣的,了无生气的像个小瓷娃娃。
江槿和陈然的去世,连她都缓了大半年,何况这半大点的孩子。
所有人都觉得是这样。
于是小心翼翼的把她当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只有周放。
他没有小心翼翼。
所以他很容易就发现这个小丫头,见到他时眼底有恐惧,瑟缩。
这种下意识的情绪,
她不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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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灿那时,是不能分辨较深层次的善恶的。
在她眼里。
那个周家的哥哥。
冷漠,嘴上坏,不可一世。
他和二叔一样,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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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她撞见周放在倚在假山处抽烟时。
她下意识就想跑。
慌乱之中一脚踏空。
周放迈着长腿追上来,飞身拽住她。
摇摇欲坠。
下方是冬日里结有碎冰的曲水。
上方,他的小臂被尖锐的假山边角割破,血顺着,流到她手上。
周放的手拽着她,面无表情的往上拎。
她愣愣的看着手上的血,还是温热的,一点点凝结,变成暗红,像瞬间枯萎的玫瑰。
只有那条血肉翻腾的伤口,还在一点点往外冒着,永不枯萎的,在他手臂上。
鲜红的,在她眼底绽放,又溃散。
她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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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
外婆坐在她床边,哭的眼睛都肿了。
她被扶起来喝粥,胸前有细碎的铃铛声响,她迟疑的用手摸。
熟悉又陌生。
是一个长命锁,但不是她的。
她的早在六岁之前就被二叔拿走去赌了。
外婆见她愣愣的摸着长命锁,想到她刚发现的她身上的伤。
又哭了起来。
她絮絮叨叨的,冤自己生病,咒骂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