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我说了你不用叫我关医生,直接跟小白一样,叫我名字就行了。”关盛收拾自己的药箱。
时梨想了想,“关……大哥?”
关盛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还没有人这么叫过自己,他双手插兜,“行,以后就这么叫。”
时梨笑着点头,整个人很轻松,“谢谢关大哥。”
“对了,你的衣服酒店的人已经送过来,洗漱完换了衣服就出来一起吃早餐。”关盛到了门边,指着单人沙发上放着的衣服。
“谢谢。”
关盛关上门,看向餐桌边不紧不慢进食的靳遇白,“人姑娘可乖了,还叫我关大哥呢。”
他在靳遇白对面坐下来,不被搭理也不影响,“哦对,你也有称呼,叫什么来着,靳,靳先生?”
“为什么一个关大哥一个靳先生,请你检讨一下你自己。”关盛越说越嘚瑟,这男人该死的胜负欲就是藏不住。
靳遇白一直不怎么理会他的低级趣味,抬眼问:“还吃不吃?”
“吃,当然吃,好不容易休个假还被你捞过来,我连饭都不吃就更不对不起自己了。”
大概是心情不错,关盛胃口大开。
几分钟后,时梨推门出来。
因为房间暖气足,大衣跟围巾放在手臂上,跟她的包一起,被她一并规矩地放在了沙发的角落。
关盛招呼她,“梨梨,快过来吃点,你刚退烧需要吃点清淡的。”
时梨感激地笑了笑,在他旁边坐下。
餐桌上摆着的早餐都是中式的那种,豆浆油条小米粥,跟她想象中的有钱人朴实无华的生活有一点出入。
关盛替她说出来了,“是不是不敢相信有钱人早餐就吃这个?”
时梨被说中,不太好意思地笑了,实诚地点头。
“那是他抠门。”关盛挤眉弄眼,表情丰富,意指他们对面的移动冰块。
时梨知道自己不应该笑的,但关盛太有趣了,她没忍住,只能立刻单手捂着脸,“对不起。”
“实话嘛,不用道歉。”
她觉得自己刚才的笑有点冒犯到靳遇白了,指缝里匆匆偷看一眼,就看到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什么都没说,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仿佛他们俩不存在。
但靳遇白不说话就已经给了时梨很大的压力,之后她恨不得整张脸都快直接埋碗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用脸吃饭。
还是关盛把她捞起来,“没关系的,他又不吃人,没那么可怕。”
时梨心想,要是吃人就好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他这种有点像……凌迟。
她感冒还没好,吃得也淡,一顿饭吃下来没滋没味。
外面暴雨已经停了,城市渐渐重新恢复运转。
离开酒店之前,时梨还有一件大事要做。
她握着手机,视死如归地走到了靳遇白的身边,问:“靳先生,我……我能加您的微/信吗?”
她还是第一次问一个男人要联系方式。
靳遇白看都没看她一眼,“不能。”
“我不会骚扰您,您放心,我在您这打扰了一晚上,我发高烧您还帮我请了关大哥,我还吃了您的早餐,方便的话您说一个数字,这钱我一定会还的。”
靳遇白抬起眼皮,看她,“你要还我钱?”
时梨坚定点头。
“你知道该还多少吗?”他这话里不免有讽意。
但时梨还是刚才的态度,“不管多少,我都会还给您的。”
既坚定,又天真。
靳遇白忽然改了口:“行。”
他拿出手机,等她扫完,看到了一条好友请求。
头像是一只歪鼻子的雪人,正豁着嘴笑,牙齿是玉米一颗一颗贴出来的,门牙的那颗大概是掉了。
歪鼻子缺门牙的雪人,说不出的傻。
倒挺符合本人的。
备注上写了她的名字——时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