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不起。”
林芜还以为他要破口大骂,想等他骂完过了嘴瘾再表达歉意,没想他在等她先道歉,但光这么道歉好像太干巴,也没什么诚意,所以她指了指他身上那件湿哒哒的毛衣,问:“你要纸巾吗?”
靳天泽提着毛衣,不让它碰到里面的内衬,掀眼,一副她问出的话如同废话一样。
林芜会意,翻了翻自己的挎包,从里面找到了各式各样的纸巾,一一举在手上,“那个……我有应急去污巾,酒精杀菌巾,免洗巾还有普通餐巾纸——”她顿了顿,晃着这四款,像位专业导购一样礼貌询问,“你想要哪个?”
“…………”
靳天泽低眸,留意到她身上背的斜挎包,平平整整,体积很大,看着能装很多东西,但视觉上显得扁平,感觉只是个装饰包。
他是不太能懂一个女生出门,为什么要带这么多功能各异的纸巾在身上。
有病?
“要哪个?”林芜举得手酸,也有点不耐烦。
靳天泽点了点最右边,普通的。
林芜把整包给他,剩下的重新塞回包里。
这时刚出去的黑衣保镖敲门进来,手上多出三五件同款上衣,颜色略有差异,但都是浅色系,估计是摸不准这哥喜好,干脆全买下随便他挑。
想着他要换衣服,林芜站这儿不太合适,“那什么……我能走了吗?”
“等会儿。”靳天泽一手拎过两件毛衣,一条挎手腕,另一条嗖一声飞在林芜头上,像块红盖头,把她视线挡得死死的,林芜咬着牙正要拿开,靳天泽一声令下,态度比刚才恶劣得多,“等着。”
“……”
林芜听见衣服起静电的声音,猜他在脱衣服,这人还真是没点防备心,她要是见色起意,直接撩开毛衣看他,或者再斗胆地拍个照片拿出去卖的话……
门后的保镖不合时宜地咳嗽两声,林芜直接打消念头。
也对,她要真这么做,今天八成也出不去这扇门。
旁边动静变小,他应该换完了,但怎么还没让她拿开衣服,林芜心里有些毛躁,咳了咳想提醒他这边还有个活人在。
“湿巾。”
“?”
林芜愣了下,确定保镖没回应,才认定他是在和自己说话,于是低下头又帮他找,她拿出两片,因为摸不准方向,甩手递过去。
他俩应该离得不远,她刚那一下,好像擦到了什么温热的触感,坚实有力,像腹肌,指尖缩了缩,有种被灼烧的滚烫感。
“够、够吗?”都烫到舌头了。
靳天泽没应,撕开包装,将两片叠在一起,顺着自己的肌理擦干净。
他换上新毛衣,一把扯下她头上的那件。
发丝起电,竖起几根,林芜往两边捋顺整理半天,手刚放下,那件脏毛衣就被塞进她怀里。
她嫌弃地往外拎开,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帮你扔?”
“扔?”靳天泽眉微挑,感觉下一句就要飚国骂,但还是没有,接下来的三分钟,他都在跟林芜强调这毛衣有多独一无二以及价值连城。
“……”
林芜没怎么听,还觉得这富二代顶流怪无聊的。
直到他直奔主题说出“洗完给我”,林芜才反应过来看向他。
靳天泽在整理衣领口,指节白而修长,动作慢条斯理,如同一个优雅的绅士。
可他不是,林芜敢肯定,因为绅士这会儿就会微笑地看着她,说声“下次小心”然后放她走。
林芜想得太远,思绪没拉回来。
见她呆滞,靳天泽打了个响指,“有问题?”
“不是。”林芜回神,指着保镖手上那五六件新毛衣,“你不差这一件吧。”
像他这种富二代,夸张点的,衣服穿一次扔一次都不稀奇,洗了也不见得他会再穿,何必故意为难她。
但靳天泽逻辑清晰,“我衣服多不多跟你泼脏我毛衣有关系吗?”
嗯,确实没有。
她刚才走神,说话没过脑。
靳天泽虽然不是绅士,不会轻易放她走,但也没像资料上写的那么嚣张跋扈,否则,她刚头上被丢的,就是那件他脱下来的脏毛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