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天泽啧了声,有点躁,想着这人刚拍戏的时候不还好好的,这就瘸了?他是不信,就觉得像是她的骚操作。
“你自个儿慢慢喝,老子找到乐子了,挂了。”
靳天泽到前面路口调头,一路尾随跟在她后面。
谁说他干什么都没劲儿,这劲儿不是自己又来了吗。
陆丰被挂得莫名其妙,放下电话还在破口大骂,“你他妈在车里找乐子呢,牛逼啊。”
-
林芜刚过马路前看了一下,磕得挺严重的,牛仔裤都划破了。
本来想忍一忍,等回宿舍再处理伤口,但膝盖那里好像在流血,一抽一抽的疼,裤子上也有血迹结成的黑色硬块。
地图导航上显示前面有家便利店,不知道有没有坐的地方,如果没有,她就还得先坐地铁回学校再说。
便利店门口。
林芜收起雨伞,装进塑料袋塞回包里,她进门前看见后面有辆黑色宾利开过来,慢悠悠地在门前停下。
其实之前她就注意到了。
那辆车一直在她后面,跟龟爬一样。
开豪车压马路的雨中情趣,她不是很懂。
换句话就是,这人傻逼吧。
这家便利店有客人休息区,林芜走过去的时候,看到里面最不显眼的位置坐着个小姑娘,七八岁大的样子,林芜看了一圈,没大人在。
她过去跟人家小姑娘打商量,“小妹妹,能不能跟你换个座位呀?”
林芜不是嫌处理伤口丢脸,是她包里处理工具齐全,她进来就是为了找个座,那感觉就和大夏天的很多人都跑去肯德基乘凉而不买他家汉堡一样。
脸皮厚点无所谓,脸皮薄的就只想躲着点不被人看到。
小姑娘把作业本收收拢,林芜满怀感激地看着她,不料下一秒,她余出一半桌面,抬起头来,“姐姐,你可以坐我对面。”
“......”
-
靳天泽跟了一路,终于看她拐进一家便利店。
他在货架那边找了一圈,没发现她。
休息区,一个小姑娘的声音传来,“姐姐,你不疼吗?你怎么都不哭啊?”
靳天泽闻声走过去,看见那桌子上堆满了纱布酒精和消毒棉棒,不止这些,林芜还在源源不断地从她的挎包里掏出小剪刀胶带创可贴等等东西。
这人出门带这些?
林芜隔了好远的位置坐下,她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清理伤口,但这小姑娘非要过来看,看就看吧,搁旁边问东问西的,把她整得一顿尴尬。
还好这店地方偏,这个点又没什么客人在。
她动作很快地消完毒,拿医用棉擦了擦流淌而出的药水,再用纱布和胶带贴住伤口。
小姑娘一直看着她,也没走,直到门口进来一个年轻女人喊她回家,她才跑去收拾自己的作业本和文具,招呼不打直接就跑了。
林芜晾了会儿药水,卷下裤管,收拾桌上的垃圾,有一团纸屑扔在上面,是那个小姑娘丢的草稿,她捡起来拿去丢,发现纸里头裹了东西。
林芜一层层拆开,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五六颗散落的大白兔。
“……”
纸上还写了字,字迹歪歪扭扭,大部分都是拼音,林芜又拼又读才看懂内容。
“我的好朋友小雨摔了跤也不会哭,她最喜欢吃大白兔,我觉得你和她一样勇敢。”
林芜看着这段话,又想起刚刚给她糖的小女孩,眼睛开始酸涩,很不是滋味。
她其实不是个爱哭的人,所以吸着鼻子,把头往上仰了仰,平复过后才剥开一颗放嘴里,没尝到味,接着剥第二颗,第三颗......机械又重复。
等嘴里塞满五颗奶糖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眼泪如决堤,比外面的雨还要大。
但她没哭出声,只是哽咽着,又怕丢人,埋着脑袋,趴在桌上一个人安静地哭。
隔着两米远的货架旁,靳天泽抱臂杵在那儿,从头看到尾。
林芜肩膀微颤,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噎着。
等靳天泽意识回来,他正站在收银台,拿了包纸巾准备结账。他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