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黎明——孟五月
时间:2022-02-23 08:51:40

  可事情变了个样,叶绯遇见了黎羡南,她又开始怀疑自己想要的“家”,到底是一间房子,还是一点温暖?

  或者干脆说,是他么?

  “怎么了?”黎羡南不知晓她想的这些,低声又问她一句。

  “黎羡南……”她讲不出口,眼眶酸的不行。

  黎羡南这回腾出手试了试她额上的温度,刚才的冷汗褪去,他终于察觉到有点异常,当机立断,还穿着拖鞋睡袍,把叶绯抱起来。

  “去哪……”叶绯嗓子里仿佛塞了酸涩的气球,一说话就戳破了,于是万千种涩和痛漾出来,喉咙到肺腑好像都在痛。

  “去医院。”黎羡南下楼抓了车钥匙,上楼的时候拨了通电话,似乎让人留病房。

  “去医院做什么……”叶绯头也痛,说不清的难受堵在心口。

  “……”

  黎羡南没接她这一句,他有些过分地担心,想到自己以前一点小感冒拖成了病毒性肺炎,在病床上躺了足足一个月,半条命都差点搭进去。

  那会听见查房的小护士议论菲菲,说,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哥,多亏了家里有钱,ecmo一开就是六位数,住的还是特护,要不是家里有钱,再拖几天人就完了。

  黎羡南躺在病房里听的无感。

  那会病的是他,黎羡南一点儿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这会病的是叶绯——明明也就是发个烧,他无端有些焦躁,好像回到了顾鸢离世的那会。

  别人都把他关在家里,不许他去看,不许他去打探。

  黎羡南像是笼中困兽。

  顾鸢的丧事处理了很久——其实丧葬三两天就结束了,难处理的是媒体的捕风捉影,于是在长达很久的那段日子里,黎羡南都在珍妮那里,黎瀚罕见的请了一些人,美其名曰说照顾他。

  人没病,也要被憋出病来,黎羡南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常常焦躁不安,珍妮是法国人,留着很多法国的习性,诸如早上的冰牛奶,她也喜爱冰水。

  黎羡南午夜时常惊醒,一杯冰水,冲散不安和焦躁,那股子凉意让人浑身透彻。

  叶绯嗓子疼,发烧头脑昏沉,黎羡南沉默不发一言,车子却开得极快,GPS一直在提示超速,黎羡南也不在意,路段的摄像头都在闪。

  黎羡南想,要是叶绯这会精神,肯定又要开始念叨:你是不是疯了。

  上回他违规停车,收了罚单,叶绯心疼的不行,说你怎么不往前面儿停停啊,前面二百米就是停车区,你非要在这儿停,又扣分又罚款的。

  那会黎羡南就笑,说不行啊,让你多走路。

  叶绯罕见起红脸,说他疯了。

  车子一路疾驰到私立医院,主任亲自出来,带着几个护士推了病床,还以为什么危急重症。

  叶绯就是发烧头疼,又不是什么大事儿,看这阵仗吓了一跳,含糊不清地说没事没事。

  那场景,就跟她难产晚一秒就要出大事儿似的。

  几人说不行,小姐您先冷静,先查查看。

  叶绯惊惶羞窘,黎羡南还安抚的攥着她手,说没事,先查查。

  查什么呢?

  就是一感冒发烧。

  叶绯被一群人推去做检查:抽血,做血常规、生化,拍了CT,后面还有几项检查,还她也不知道是什么。

  最后被送到病房。

  本来就是私立医院,环境特别好,大厅里也没有那样忙碌,黎羡南给她找的这病房是套间,床都舒适。

  叶绯紧巴巴地躺在明亮的病房里,打了退烧针和抗生素,人已经清醒了点,隐约听见黎羡南跟人在外面说话,他接连应了几声。

  叶绯在心里数着。

  一、二、三、四、五……

  黎羡南推开门进来了,身上还穿着睡袍。

  就算车上暖,就算医院里暖气足,也搁不住从停车场过来的这一小段路。

  叶绯躺在床上,看着他就失了神。

  黎羡南走过来,松了口气,帮她把被角掖了掖,眉心拢着一点倦意,却仍然开玩笑似的说,“我们绯绯还真娇气,我的错,被我传染的,明儿醒了给你赔罪。”

  叶绯扁扁嘴,头脑虚浮,她又掀开被子拍拍。

  黎羡南又笑,“使唤小狗呢,还拍拍床。”

  “我们……能回去吗?”叶绯低声说,“我怕你在这儿睡不好。”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