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他老了,拿个东西就能糊弄他了?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进来?”俞广峰沉着声音,压着怒气。
俞承白很清楚俞广峰为什么叫他进来,和南池结婚这件事的原因只有他最清楚。如果其他人来问他,他或许会说,这并不是什么利益交易,但如果这个人是俞广峰,他觉得并不需要。
俞广峰是传统大家庭的家长,喜欢在小辈面前展现权威:“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不知道。你为了得到公司股份,竟然还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
看来他是真生气了,甚至不惜拿着拐杖猛敲地板。
震动的余波传至俞承白脚下,他倒是姿态闲适地坐在沙发上,并不把这一切当一回事。
他微讽地笑了几声,“和南池结婚的原因是我们两的私事,不需要给你交代。”
“至于公司股份,那本就属于我妈妈的,你忘了当时你们两离婚之前是如何骗她她把股份架空么?”
俞承白嘴角依旧挂着笑,“你手上剩下的那些股份不给我,难道是想给俞兆棋?还是林霜霜?”
“你...混帐东西,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
俞广峰气得伸手就拿起桌上的烟灰缸砸了过去,被俞承白躲开,恰好砸在大门上。
咚地闷响,吓了门后竖起耳朵的林霜霜一跳。
林霜霜心有余悸,已经听到了想听的部分,便也不在原地久留,她朝走廊外走去。
南池原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俞承白,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熬夜和俞承白通电话,她现在困得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在沙发上睡着。
好在秉持着最后一丝清醒,这是在俞家老宅,来来往往这么多外人,南池在手机上和俞承白说了一声,就回了两人的卧室睡觉。
她和俞承白的卧室在二楼,她凭着记忆上楼,双脚踩在最后一层台阶上,便忽然听到蹦蹦跳跳的声音。
那声音就像小孩故意单脚跳立,每一下都很重。
老宅哪里会有小孩?
就算是林霜霜的孩子也才出生几个月,怎么会蹦蹦跳跳?
而且听声音得起码有个成年人的体重,不然不会有如此重的闷响,那响声似乎只出现在南池头顶,嗡嗡嗡地挥之不去,像蜜蜂似的抽丝般拉伸,南池忽然记起来中秋节的时候,那些亲戚的小孩告诉她老宅有僵尸。
不会真有僵尸吧?
南池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彻底清醒。
好奇心牵引着南池往前走,想要一探究竟。
“南池。”林霜霜骤然出现在三楼的楼道口,声音清幽。
南池吓得一激灵,好像做贼心虚。
“大姐。”她弱弱地喊了一声,“你怎么从楼上下来了?”
林霜霜置若罔闻,目光毫无光亮:“你是不是听到声音了?”
南池和她交集并不多,也不太喜欢这个人,她硬着头皮点点头。
想来楼上是住着什么人,但她和俞承白结婚这么久以来,除了他们几个,她也没在老宅见过其他人。
估计是藏着掖着什么秘密。
“都说俞广峰和俞承白的妈妈离婚后,另娶了一位,你用你脑袋瓜想想,你见过我妈妈么?”
还真没有,南池下意识摇头。
俞承白不提也就算了,她也从没听俞广峰说起过。
感觉其中有个悠长又乏味的故事,南池兴趣不大,更何况林霜霜说话了无生气,像个气若游丝的病人。
她更想跑路了。
“这就是寡情薄义的俞家人呐,把我母亲折磨成这样,临到了,他什么好处都占尽了,而我母亲没有利用价值一脚就踹了。”
林霜霜把目光重新放在南池身上,那新鲜的面孔,和粉色玫瑰花一样饱满。
和她,和她妈妈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直到刚才,林霜霜还以为俞广峰就算再自私残忍,会看在她照顾他多年的份上,给她留下丰厚报酬。
看来真是她太天真,不够狠心。
俞广峰手里捏着的那点股份根本就是想压着俞承白,而不是给她,她以为自己会有那些股份。
她知道俞广峰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他准备要给他儿子弥补这么多年遗憾的股份,俞承白却压根没当回事。
她也一样,她那么看重,到头来一无所有,反而在别人眼里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