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早就说清楚的事情,却因为他少年心性,从不开口,默认南池没有来。
直到今天见到俞承白,杨临忽然感觉到紧迫,回家的路上没头脑地问了出来。
和他预想的浪漫场景不太一样,他喜欢浪漫,本想约南池在温馨舒适的餐厅里解释清楚,没想到现实确是在寒风四起的路上。
“杨临,其实我那天去了的。”南池没有走,还站在那里。
脚步忽地一顿,薄瘦的背影有丝僵硬,杨临缓缓转过身来,启唇说:“原来你没耍我?”
“耍你?”南池疑惑,“我怎么会耍你?”
南池过生日的时候是梅雨季节,那天晚上照例下着暴雨,她早就爬上床休息准备关灯睡觉,中途却接到杨临的电话,让她去星月酒馆。
她刚洗完澡,外头又在下雨,本来不想去,但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阵,想着杨临应该是要回答她那个答案,即使再不情愿,南池还是下床拿了把伞赶了过去。
她还记得很清楚,那天的雨下得比依萍去找她爸爸要钱时候还要大,雨幕遮挡了眼帘,她根本看不清。
B大附近有两家酒馆,一家是新月酒馆,另一家也是星月酒馆,差不多的发音。
但去酒馆的路上,中途出了些差错,费了她好多时间,而且手机还摔进水坑里,南池不确定是哪一家,也从来没记住过杨临的电话号码,她只能一家一家找过去,只是两家都去了,都没见到杨临的人。
当时回寝室已经是深夜,南池怕打扰其它舍友,直到第二天买了新手机才给杨临打电话,可惜杨临一直没有回复她。
后来大家都忙着大三期末考试,并且后续出了网暴的事情,两人就断了联系。想来也有点莫名其妙。
现在杨临又说耍他?真是够奇妙的。大概是觉得她没有赴约吧。
南池其实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更在乎的是网暴这件事中杨临作为男主角竟然一个回复也没有。
如同巨大的石块沉入塘底,让南池心里发闷。
不过杨临似乎更加在意她有没有赴约的事。
现在说开了也好。
即使说开了,两人也没什么关系了。
她就算再忘了自己已婚妇女的身份,也不会忘记刚才俞承白的眼神,说夸张点,她竟然觉得有些像湿漉漉的狗狗眼!
救命!她还要不要打工了!居然让老板受委屈!
南池的思绪不知不觉又飘远,被杨临唤了一声名字拉回来。
外面实在是太冷,而且时间拖得够久了。
南池摆了摆手,不像平常咸鱼的滑稽模样,姿态轻松又认真地说:“快回去吧,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我先回去了,外面太冷。以后大冬天可别再只穿一件衣服了。”
她说完,便小跑着回家。
杨临看着她背影,好久才转身回去。
大约十几分钟后,南家楼下门口,探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确认杨临不在之后,南池抱紧身子,像颗子弹似地往小区大门冲。
*
俞承白其实来过这个军区大院,南随带他来的。
里头有个篮球场,以前他们写完作业后,经常在那打篮球。
外面的人进去比较麻烦,需要到警卫室签名登记,甚至是身份证号码。就算一分钟前刚登记完,只要走出大门想要回来,还得再登记,简直麻烦得不得了。
俞承白都不爱来这玩,不过谁让南随在小区里认识的伙伴比较多,打篮球的人自然也多。
他是早就知道南随有个妹妹,只是来了几次,竟然一次也没见着。
南随说她这个妹妹最大的爱好就是在家躺着,最好伸手就能碰到吃的,不太爱出来。
确实能吃,俞承白修长白皙的食指敲了敲方向盘,大概是出国后很多年又回到这,大院门口很少有人/流车辆,显得安静,他难免有点异样情绪,车子停着许久未动。
不过也该走了。
俞承白正要启动车子,却在寂静的傍晚听到轻扣车窗声,他连忙转头,只见到车窗外模糊的身影,那人直立着,目光只能在胸口徘徊。
然而只是这一点,就够让他心里的繁杂声音嘈嘈私语,躁动不安。
他按下按钮,车窗徐徐落下,一张圆溶娇俏的小脸赫然出现在他面前,像是冬季融融圆月。
南池跑得太快,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深吸一口气:“我们是要一起睡觉么?”
南池:......